宁鸿飞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门外,然后淡定道:“你们都退下吧。”
李管事以及一干侍女闻言皆恭敬退下,宁鸿飞这才起身迅速朝后院奔去。
虽然那个黑影的速度难以让人用肉眼捕捉,但是那可是他培养了多年的手下,至少他这个主人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主人。”那蒙面黑衣人察觉到宁鸿飞的到来,立刻转过身恭敬道。
他一摆手,示意他先安静一会,而后道:“跟着。”
那黑衣人意会的跟上宁鸿飞的脚步,二人一齐来到一处隐蔽的假山后,宁鸿飞这才开口询问:“情况如何?”
那黑衣人低头跪下:“属下无能,至今未找到喻姑娘的踪迹,还请主人责罚。”
他冷呵一声:“废物!养你们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女人都找不到!”
“属下知罪,还请主人责罚!”
他转过身背对着黑衣人:“责罚你们又有何用?我要的人难道就能回来?”
那黑衣人闻此一问,只能沉默着继续聆听教诲:“真不知道我那么多年花在你们身上的心思,你们到底要拿什么来回报我!”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他对于手下太过苛责了,毕竟要在人口众多的京城里找一个小小的女人实在犹如大海捞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你还不快滚?”宁鸿飞偏头瞪了他一眼,那黑衣人连忙应了一句“属下告退”,之后便一个轻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衣人走后,宁鸿飞只觉得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宫中近日事变的烦恼,一方面是对纪涵柳失踪了这件事的担忧。
小野猫啊小野猫,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在一开始吩咐手下去搜查的时候就叮嘱过他们,要每一个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查探,尤其是不能放过城中的大小要道,而越是偏远的道路,他们就越应该去查看情况。
就这样,宁鸿飞在烦恼与焦灼之中又等待了一日,他在宫里是食不下咽,而纪涵柳在宫外却是欲食无门。
当宁鸿飞这边又一次让侍女将饭菜撤下去的时候,纪涵柳正紧紧闭着双眼靠在一间简陋到每一面都在透风的茅屋里。
她感受着从四周传来的寒意,忍不住缩紧了自己的双臂,试图用这个方法来取得更多的温暖。
然而,这只是徒劳。
她没有想到,自己逃脱了壮汉的轻薄,又躲过了几个异国人的追查,最终竟然会被一种常见小花牵绊住前进的脚步。
这种常见小花学名月季,亦名痴客。
痴客外貌姣好,香气浓郁 ,本来挺美好的一种花卉,可放在纪涵柳这里却成了要命的植物。
如果是前世还好,可她重生的这具躯体好死不死的对月季的香气过敏,这个隐藏的秘密让纪涵柳感觉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坑里爬出来,然后又一个踉跄掉进了另外一个坑。
对月季过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就是胸闷不适,难以喘气而已,可偏偏遇上她从宫中出来一天半,还是滴米未进。
肠胃痉挛加上胸闷不适险些让她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然而她终究命硬,还是勉勉强强的站起身,借着自己模糊的意识往外走。
她心想,如果自己停在这里一动也不动,说不定自己还没有被饿死,就已经被冷死了。
这样想着,她手脚的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快,可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没有离开那间破屋多远,天空就突然响起来一个炸雷,倾盆大雨就在雷声之后降临。
她本打算回头到小屋里避一避,可那早已经破烂不堪的小屋经了几次雨打风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坚持到纪涵柳返回。
雨声不断在她耳边缠绕连绵,眼前的景象也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宫里和宁鸿飞缠绵!
她愤愤的想着,可没有想多久,她的脑子就越来越不清醒了,临昏迷前,她还在不断的设想,说不定自己这一次好运气,能遇上一户好一点的人家投胎。
抱着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坚持不住的纪涵柳还是两眼一黑,身子往后仰,整个人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朦朦胧胧之间,她还是隐约能够感觉到有人走近,甚至还能够听见那走近的人说了几句话,然而,她昏迷的程度越来越深,直到后面,她已经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等到她再一次醒来,肠胃的痉挛以及大脑的昏沉显然少了许多,眼前的景象也变成了她相对于破庙更加熟悉的……皇宫!
纪涵柳猛地坐起来,她竟然回到的皇宫?
不知为何,她的内心竟然还有几分喜悦,像是劫后余生,也像是重回家园。
宁鸿飞仿若能够算准她何时醒来一般,她还没有清醒多久,他就来到了她的房间。
“醒了?”宁鸿飞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女,那侍女的手中端着一碗尚在冒热气的浓黑汤药,纪涵柳看见那碗汤药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说来也很奇怪,她明明是个大夫,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开始就非常的惧怕吃药,特别是这些看上去就苦到了一定境界的药水。
宁鸿飞也仿佛猜到了她会不愿意吃药,所以他还特意带了一些别的东西过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宁鸿飞今天穿的一身白衣,看上去很是人模狗样。
纪涵柳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领拉好,而她看着宁鸿飞,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回答自己感觉还可以呢,还是应该先和他说声谢谢。
现在的情况她一目了然,无非就是自己从宫中尤名消失,而后他就派人去找,最终终于找到了,自己就被带回了宫里。
“还难受吗?”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宁鸿飞又问了第三句。
他坐到她身边,纪涵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声音居然没变,还是私底下和自己交流的时候用的那种男声。
“你的声音?”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