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她被母亲召回家乡,考上了事业编。随后经人介绍,认识了新晋公务员赵庭。赵庭一看是她,惊喜异常,因为他与弄璋读的是同一所高中。据他自己说,从高中时代,他便偷偷地恋着她,每日等在她必经之处,只为远远地看她一眼。因为学业压力,加上弄璋追求者众多,他一直没有表白。随后两人考上大学,在不同的城市读书。没想到七年后,两人竟坐在一起相亲。
赵庭中等身量,容貌算不上英俊,家境小康而已。弄璋把他的情况跟母亲说了,照片也发给父亲看了。
白父头一个不赞同:“配不上!配不上!差得远了!”
白母即刻反驳:“怎么差得远了?他读书时就喜欢弄璋,将来一定对她好!我是明白了,男人呐,最要紧是知冷知热!不能花心!”
“不行,他看起来出息不大!弄璋一定要找个有出息的!”
“公务员怎么没出息了?!”
“我看他那样子,汲汲营营的,不痛快!”
“先处处看!”白母一言定锤。
弄璋也觉得赵庭会对她好,于是开始跟他约会。刚开始,他待她确实也百依百顺。她开始觉得母亲是对的——女人不就是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吗?
认识一个月左右,有次吃饭,他不满地嘟囔道:“你也买一回单呗?”
弄璋沉默不语,去收银台结了账。此后他再约她,她便推累,不肯赴约。后来他多番恳求,弄璋才又跟他约会。
两人也有快乐的时候。他高兴起来,为她唱徐滕誉的《等一分钟》:
我在等一分钟
或许下一分钟
看到你闪躲的眼
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
父亲是不同意的,觉得弄璋低就了。但弄璋想,就他吧,虽然条件不算好,可他应该会珍惜她吧?也应该会对她的妈妈好吧?
可现实很快打脸。
那次单位体检,弄璋被诊出严重的病来。医生严肃地说:“先准备三十万吧,后续治疗费还会更高。去大医院吧,我们是治不了了。”
白家四处筹钱。有人问:“你们未来女婿出多少?”
赵庭知道了,跟她说:“我朋友都劝我跟你分手。”
“嗯,我同意。”弄璋冷静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如释重负。
“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妈说了,我又没跟你结婚,给几百块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弄璋再好的涵养也按耐不住了:“我们分手了,再见!”说罢拂袖而去。
白家筹了钱,一周之后白父白母带弄璋去北京找名医看病。名医看看他们带过去的片子,沉吟片刻,说道:“回去吧,不用再这里治了!”
白父白母魂飞魄散:“医生!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女儿!她还年轻!”
“又不是什么大病,回下面医院手术就可以,不要占用我们这边紧张的资源了!”
“医生,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是误诊!没什么大的危险!”
呵,七天,赵庭只要肯等七天,就会等来她误诊的消息。届时他会知道,她不是他的负累。但是很讽刺,他,只愿意“等一分钟”。
白家仿佛中了头彩,喜气洋洋。
白父坚持让弄璋在北京大医院做了手术。赵庭一步也没踏进医院看她,说是买不到票,并且工作忙,走不开。弄璋唯有冷笑。
不久后弄璋就回家休养。赵庭听说是误诊,几次来找她,她都不见。他于是在她楼下一等就是一天。弄璋只是不理。
弄璋的病是治好了,但天气阴寒时,伤口总是隐隐作痛发麻。她有些担心将来生孩子会比别人受罪些。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单亲家庭,身体不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弄璋望着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