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向消防队长走过去：“我是王远，正在楼上进行相关的侦讯，他们把你的电话转给了我。”

    消防队长啪地立正，赶紧汇报道：“报告警官，我们发现垃圾箱里有一具尸体，已这时，杜云和白灵乘另一部电梯赶来了。白灵听说发现一具男尸，不禁大叫一声昏了过去，方晓赶忙扶住她。

    一个消防队员拿来短梯，王远问大家：“你们哪位能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杜云走上前来说：“我想我能够。”他爬上短梯看了一眼，就开始恶心。“我想，这就是他，他烧得太惨了。”

    白灵醒来后又大叫起来，方晓赶紧把她带到一边去。

    当天傍晚6点，王远才来询问云楚和耶律皓轩。

    耶律皓轩问他：“尸体已确认过了吗？”王远以肯定的口吻说：“不错，是朴世文，我们还没有作指纹和牙齿的核对工作，但顾长风也指认是他，白灵说他后颈有一块小胎记，也与尸体相符。明天等她恢复一些，让她也去辨认一下。”

    王远的态度不像先前那么武断了，他原以为是一场宣传把戏，现在却成了一桩杀人案。但他还认为这个摇滚歌星之死，很可能与毒品有关。也许他吸毒品后兴奋过度而自焚，不然就是与毒贩子为钱而发生了冲突。

    耶律皓轩又问他：“你们有没有调查那个火球？”

    王远答道：“查过了，他的经纪人说，那是从魔术道具供应商那里买来的，是一种含硫磺的化合物，能迅速燃烧，而且很快烧完，不会有蔓延的危险。我想，他这次送命，也可能是他爬进垃圾箱后，火球在他口袋里突然烧起来而造成的。”

    烧得面目全非，不过能看出是个年轻的男性。”

    耶律皓轩对他的这个猜测不以为然：“你们只注意到他的死因，却没有考虑他从电梯里消失的问题，那才是本案的关键呢！”

    王远摇摇头，反驳道：“他从电梯里消失？这绝对不可能！好多证人都亲眼看着他走进透明的观光电梯，又一直看着他直达第80层楼。这个问题未免太离奇了，简直没有考虑的必要，除非我们相信有魔鬼的存在。”

    他跟耶律皓轩的谈话快结束时，顾长风突然闯了进来：“警官，我想与你谈谈有关朴世文的事。”

    王远让他坐到一张椅子上后，问：“什么事？你说吧！”

    顾长风说，他刚想起一件事：上星期天他才付给朴世文一大笔钱，是下一张唱片专辑的预付款。他猜想，那烧焦的尸体或许只是朴世文的替身，朴世文以诈死的方式来骗他的钱。他提醒道，这种事在本国已经发生过多起了。

    耶律皓轩在一旁插嘴道：“顾长风先生，我想问一下，贵公司有没有替朴世文投人身保险？”

    顾长风拖长声调说：“嗯——我想，是有的，”他注意到耶律皓轩在盯着他，只得承认：“有1000多万美元的保险金。合人民币一亿多。”

    耶律皓轩接下去说：“所以，对你来说，朴世文死了，是不是比活着更值钱？”

    顾长风连忙否认道：“这倒不见得。他的唱片潜力很大，今后的销量很可能超过现在的5倍以上。假如我的目的是在保险金的话，我难道还会说服你们相信朴世文现在还活着吗？”

    当天晚上，义州市所有的电视新闻都争相报导了朴世文在电梯里神秘消失和被杀的消息。第二天的各大报也都不约而同地将这则新闻置于头版头条。

    耶律皓轩上午来到警察局公办室不久，队长王远带着白灵走了进来。从白灵红肿的双眼，我们就知道结果了。她不等我们问，就先开口说道：“那尸体确实是他！”

    王远也证实说：“指纹核对的结果完全相符。尸体经过解剖，确定是被勒死后才焚尸的。”

    耶律皓轩向王远提了一个问题：“你昨天从电梯地毯上取样化验的结果如何？”

    王远答道：“耶律，那可不是骨灰，而是硬纸板灰，也许是装火球用的纸盒吧。”

    耶律皓轩又轻声轻语地问白灵：“白小姐，朴世文失踪时穿的是什么背心？”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他穿的是那件银背心，对此我也有些奇怪。因为这是他前一天夜里登台表演的服装，按他每天都要换装的习惯，他昨天该换一件背心才是。”

    耶律皓轩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现在我知道朴世文是怎样从电梯里失踪的了，不过眼下我还不能完全断定杀害他的凶手是谁。”

    耶律皓轩有个习惯，在没完全想好之前是不肯作任何说明的。王远见他不再说下去，似乎有些急了，只好自叹不如地恳求道：“大哥，这是名人案件，我们受到的压力很大，必须赶快破案，不然这警局的名声可就要扫地了啊。”

    “那好吧，我们就到现场演示一下吧，”耶律皓轩作出了决定，“也许从中能发现新的线索。”

    王远勉强同意了这个计划。于是，前一天的几个关键人物，即白灵、杜云、顾长风和方晓，与耶律皓轩一起聚集在大饭店一楼大厅的那排电梯前。

    耶律皓轩说明了他的推理：“在王远队长的批准下，我将表演给诸位看，朴世文是如何在玻璃观光电梯里消失的。要实现这一骗局，不管是谁的主意，都必须得到朴世文本人的合作。这是我的第一点推论。第二点是真凶必定事先知道这一计划，所以他才能知道到什么地方可找到朴世文，然后把他杀死。你们4个人，作为朴世文的女伴、经纪人、公关主任和出资举办酒会的唱片公司经理，是可能与朴世文商量计划的人。他表演这项特技之前，至少会告诉你们之中的一个人。”

    “他可是一个字也没跟我谈过呀，”杜云立即表白道。其他3人也都表示了同样的意见。

    耶律皓轩接着说：“现在，每个人都站在朴世文上电梯时自己所站的位置”。

    王远叫一名雷雨陪顾长风搭另一架电梯去楼顶等候，并嘱咐他：“等直达电梯上去后，打电话告诉我情况如何。”

    杜云说：“我当时一直把朴世文送到电梯门口。现在由谁来演朴世文呢？”

    耶律皓轩往前走一步说：“我来演。”

    白灵说，她当时是搭另一部出租车来的，朴世文上电梯时，她还没到。她提醒耶律皓轩和云楚，她是跟耶律皓轩和云楚同乘一部电梯上的楼。

    方晓则说：“我是在世文搭电梯上去后，才乘电梯上去的。我想，杜云也是后来才上顶楼的。”

    耶律皓轩按了一下直达电梯的按钮，门开了。他独自走进电梯，就像魔术师进魔法箱一样，向大家微微一鞠躬。门关上了，指示灯的箭头指向上方。

    电话铃立即响了起来，王远警官接过电话：“是的，顾长风先生，他刚上去，很快就会到。我先不挂电话，等会听你的汇报。”他笑了笑，几乎没有一个人会真的相信耶律皓轩能像朴世文一样消失掉。

    两分钟后，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声音：“喂？”王远对着话筒说：“到了？什么？你说什么？耶律皓轩不在电梯里？”

    大家都愣在现场，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我们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各位满意了吗？”

    大家回头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后面站着的人居然是消失了的耶律皓轩！

    王远惊叫起来：“耶律皓轩请，请你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耶律皓轩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杜云说，“朴世文的方法只有四个字——他下去了。杜云先生，你说对不对？”

    耶律皓轩的这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杜云顿时脸色苍白，精神崩溃，软瘫在地上。警察们立刻给他铐上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