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现苦等了十九年,终于一朝修炼成人,却由他变成了她,心中实在是有苦难言。可是相较于狐身,人身毕竟要好很多,比如能够直立行走,能够解放生产力,这种优越性还是有的,所以对于经历过当初刚穿越时变成狐狸的周鸿现而言,这种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况且,自我安慰的方式也有很多,周鸿现就是这样想的:“既然做不成男人,大不了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反正上辈子追了十几个女孩子,也没一个能看上我,处境也不能再差到哪去!”
所以在水中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周鸿现便乖乖上了岸,只是看着那放在潭边的红色衣裙,她感觉颜色太过艳丽,不禁又有些为难起来。
白狐的声音突然传来:“衣裳的颜色本就与你皮毛的颜色相同,你犹犹豫豫作甚,莫非你在厌恶你自己吗?”
周鸿现一愣,忙开口道:“狐老,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难道你有读心术吗?”
白狐呵呵一笑:“读心术我是有,但是必须看着对方的眼睛才行,我如今背着身子都能猜透你所想,只是因为你的脑子太简单了!”
最后一句话有点打击人的意思了,然而周鸿现只是微微苦笑了下,毕竟多年来狐老对她积威已久,她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前世的长辈们也经常骂她是个傻小子,而那些大多是些关心的责怪,她只好自我安慰地将狐老也归于此类。
憋手蹩脚地忙活了好一阵子,周鸿现终于才破解了衣裙的穿法,穿好后她忍不住对着潭水照了照,还真别说,这衣裙真的十分合身,不仅穿着没有丝毫的紧束感,看着也不显丝半点宽松,而是将她全身的曲线包裹的淋漓尽显,更难得的是,裙子的下摆还正好藏住了她的尾巴,真是考虑的面面俱到啊!
突然,周鸿现幡然醒悟,心中不禁大骂自己道:“我怎么还对影自怜起来了,还有没有羞耻心啊?真是变态啊!”
“狐老,我的衣服穿好了。”白狐听闻这句话,便缓缓地转过身子,可当他看到周鸿现正别扭地拽着自己的红裙,低头羞涩的样子,心中不禁猛地一颤,一刹那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天,那个与他最心爱的女子初见的晚上。
“朕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陛下,妾叫冯小怜。”
“小怜?真是我见犹怜!你莫害羞,快抬起头来,皇后既把你推荐给了朕,你从此便是朕的女人,朕会好好爱你,让你比天下任何女人都要快乐!”
听着男子犹如许诺的情话,女子抬起了头,俏脸上露出甜甜一笑,刹那间倾国倾城,仿佛连周围的灯火都黯淡了下去。
男子对她微笑着张开双臂,而她也缓缓走到男子跟前,主动靠入男子怀中,最后二人相拥着狂吻起来。
一阵短暂的回忆过后,白狐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看着眼前这与自己心爱女子容貌一模一样的周鸿现,它心中百感交集,便开口道:“以前一直称你为小狐狸,如今你已修成人身,再这样叫终究有些不妥,我为你起个名字如何?往后你就叫小怜吧!”
“小莲?”周鸿现觉得名字也太娘了,便笑道:“不用了,狐老,我有名字的!”
“你有名字?”
“呃——我刚刚才想好的,我以后就叫周鸿现吧!”
白狐听完十分不悦,道:“这名字不好,听着像个男人,与你如今的容貌有哪一点相符?”可它转头又心想:“算了,她终究只是小怜的替代品,我让她拥有小怜的容貌,只是为了让她陪我渡过这孤独的一千年!我可不能弄巧成拙,让她把小怜在我心中的位置也给取代了!”
于是白狐又开口道:“你若不喜欢小怜这个名字,那我也不强迫你,就再给你换一个,你既然是只红狐,我往后便叫你红姑如何?”此时,它的语气却有些不容置疑了。
“这还不叫强迫?”周鸿现心里有些发苦,可她知道再不同意狐老肯定要发火了,她心里只能叹道:“幸亏不叫小红,否则又让我想起了给薛仁贵当宠物的黑历史!既然我还有求于人,便只能低头,红姑就红姑吧,反正我自己不忘自己是周鸿现就行了!”
最后,周鸿现乖乖地点了点头。
白狐见了,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红姑,到我身边来,从今日起我会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
周鸿现一听稍稍感觉到安慰,心想被强迫改名原来还有回报的啊,这样看来也还能接受,于是她高兴地跑到白狐的身边,道:“狐老,你是不是要开始教我法术了?”
“教你法术?”
“对啊对啊,你可不可以先教我些可以变化的障眼法,哪怕只能骗过凡人也是可以的呀!”周鸿现笑呵呵地道,到此她心里还打着不为人知的小算盘,准备用此法变成帅哥的样子去人间撩妹子,哪怕最终不能来点实际的,谈场柏拉图式的恋爱也好,反正要把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的人生给补圆满了!
怎料,白狐也呵呵笑道:“红姑,你想的太多了!你如今的道行太浅,教你法术你也用不了!”话刚说完,白狐便摇身一变,化作了人形。
然而,这次有些不同的是,白狐不再化作了当初的那个白发老人,而是化作了一个看上去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仍是一身胜雪的白衣,可是头发却黑的发亮,甚至连根少年白都没有,他长的眉清目朗,唇红齿白,一张脸白得像块美玉,可谓出奇的柔美俊俏,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加了三重披艾斯效果的后世明星小鲜肉。
周鸿现吓得不轻,连忙瞪大眼睛道:“你你你——你是谁,胆敢冒充我狐老?”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口中发出了跟狐老一模一样的苍老声音:“我就是狐老,狐老就是我,红姑,你不认识我了吗?”说罢,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十分年轻悦耳,道:“狐老只是我用障眼法变化的形体而已,而这才是我真正的第二本相!”
周鸿现听罢,突然想起昨天偷听到的狐老与狐王的对话,她仔细一想,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然而此时此刻,她那种尊老爱幼的心情淡然无存,心中只有种吃亏上当的感觉,她不禁愁眉苦脸道:“狐老,你居然一连骗了我十九年,真是骗得我好惨啊!”
年轻男子哈哈笑道:“红姑,这是我跟你开的一个玩笑,可这也是我们狐类的天性,你切莫生气!当然,既然你看到了我的第二本相,往后也就不用再称我为狐老了!”
周鸿现也觉得再叫“狐老”有些开不了口,于是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昨日你听到了我跟狐王的对话,应该能猜到一些东西。其实我是狐王的弟弟,复姓涂山,单名恪,我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往后你可以叫我五郎!”
“涂山恪?涂山五郎?”面对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白狐,周鸿现心中默默地重复了一句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