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鹦鹉赋》引得众人对奇鸟相顾。
一曲《胡笳十八拍》唱遍百姓疾苦。
一个,是当世名声在外的大儒。一个,是五千年历史长河中享誉盛名的才女。
蔡邕,蔡琰,即使在千年之后的今天依旧闪闪发光
日至中,播撒万千炙热,却只使人感到温暖。两千年前的气候确实比现在要寒冷。
此时,沮明与曲阿小将相聚于酒馆,在这冷热适宜的天气中用膳。
“想来这几日便是‘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虎牢关之战’‘贾诩封王之计破联盟’之事将要发生之时了。届时,红袖也会按照历史上的那样,先见吕布,再遇董卓,然后让二人反目,诛杀
董卓,救大汉于水火之中。但其中的困难又有谁懂,谁知?那些所谓的史书典籍只是一笔带过,到底红袖遇到了什么可想而知。我断不能让红袖一个人面对。”
沮明下定了决心,自言自语,而曲阿小将则依旧一言不发。
借着吃饭的当儿,沮明已经想好了如何行事。
离开酒馆之后,沮明道:“烦劳将军去为沮明做件事。”
曲阿小将点了点头,沮明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告诉他之后,曲阿小将就驾着奔雷疾驰而去。
安排好了曲阿小将,让沮明没有了因为时间的后顾之忧。沮明亦动身了。
他要去拜访一位名人——蔡邕。或者说是去拜访蔡文姬,作为三国的第一才女,无论文赋还是琴瑟皆有所建树,即使纵观整个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蔡文姬也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星。学琴,找她
准没错。
想好说辞,沮明便直奔蔡府而去。
司徒府本就与蔡府相距不远,沮明很快便到了。
蔡府与司徒府不同,因为董卓的缘故,蔡府比司徒府繁华不少。
看见门客,沮明禀明来意,门客便将他引进去了。
入了蔡府,沮明不觉冷汗直流,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人——王允。
但是沮明想到红袖,又很快冷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又没做什么。
视野移开王允,映入眼帘的则是另一位与王允年纪相仿之人。
沮明连忙行礼:“在下沮明字伯亮,见过蔡先生,王司徒。”
“伯亮不必多礼。”蔡邕笑着将沮明扶起,而王允则一言不发。
蔡邕打量了一会儿沮明,问道:“不知伯亮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欲拜先生为师。”沮明老实答道。
蔡邕微微吃惊,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神情。复问曰:“可会文赋?”
“略懂。”沮明回答,同时心道:“上钩了。”
“可否现做一篇于老夫一观?”
沮明先不回应,而是在蔡邕的花园中踱步,假做思考之状。蔡邕也不打扰,他知道沮明正在思索。
转悠了一会儿,沮明道:“明不才,即做拙作一篇。”心中请求龚先生原谅,随即吟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一首吟完,却发现周围没了声响,沮明心道:“难道古今文人不同?这首己亥杂诗不好?”
回顾,却发现两个老头却僵在了原地,宛如木桩。
许久,蔡邕道:“伯亮如此才气,可比太史公矣。”
沮明连忙道:“太史公之《史记》乃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明断不敢与之相提并论。”(周先生原谅我吧。)
“伯亮不必过谦。”又称赞了一句,命人拿来纸笔,将这首《己亥杂诗》记在了蔡侯纸上。
“还请老友再备一份。”
沮明听见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王允。
于是,问道:“司徒也喜?”
“如此妙文,不可不喜。”王允也不虚伪,老实回答了。
沮明暗做赞叹,这便是古人的可敬之处,在文章上从不虚伪。
很快,蔡邕在两张蔡侯纸上写下了这首美丽的古诗。沮明望过去,由于对书法知之甚少也不知道蔡邕的字如何,便只好点了点头。
待墨迹干了,蔡邕命人带去厢房。王允则请人用槿盒封好,待他离开时带走。
然后便进行了简单的“献茶收徒”仪式,沮明便成为了蔡邕的学生。
三人饮茶过后,王允辞别,又言有要事相商,请沮明同出。蔡邕多次强调沮明已是他的学生后,方才让沮明出来。
蔡府外,王允神情异常严肃,问:“伯亮上次来我司徒府,这次又到好友这里,总是盯着老夫,意欲何为?”
沮明道:“司徒误会了,明只是拜师而已,不想与司徒撞见。”
王允皱眉道:“当真只是拜师?”
沮明立掌起誓:“明今日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王允方才相信,道:“既已出了司徒府,便是天意。老夫也不想再起纠纷。只求伯亮为大汉考虑,勿言当日司徒府之事。若伯亮还想复仇,待老夫除了董贼,任凭处置。”
沮明再次立誓:“此事,明今后决口不提,绝不多言。有违此誓,愿受天谴。且明与司徒之恩怨亦从此烟消云散。”
王允这才放心,毕竟汉朝对誓言极其重视。
误会既解,王允也不再严肃,颇有兴趣的问:“伯亮如此才气,当真另老夫钦佩,只是不知伯亮何时再做如今日之文?”
沮明笑而不语,只要他想,他还可以盗用,但盗用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若非为了成功让蔡邕同意收徒,沮明是不愿意盗用的。
“唉,也是。倒是老夫操之过急了,如此妙文可比离骚,怎可多得呢?”
沮明哭笑不得,没想到沉默还能被这样误解。
但也解释不清,只好道:“后有问,必予司徒。”
“善。”王允准备大笑离去。
但只跨出三步,却又返回。
“伯亮既已出得司徒府,老夫的计谋难不成失效了?是貂蝉姿色不够?”
沮明道:“非也非也,貂蝉姿色过人,比之月儿亦有余。”
“即是如此,伯亮是如何逃脱这美人计的?”
“明有强援,能飞檐走壁,故逃之。”
“如此,老夫放心了。”言罢,王允离去。
看着王允的背影,沮明感慨:“唉,即使除了吕布董卓又如何,汉室气运已到了尽头。”
是夜,三人皆兴奋不已。王允得了美文,又知道沮明不会泄密,当然,他也知道若沮明泄密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没有后顾之忧,自然高兴。蔡邕得了美文,又收得良徒,欢喜的不得了。沮明成功拜
师,跨出了很重要的一步,自然兴奋。
次日,沮明开始学琴,书也没少读。毕竟拜了蔡邕为师,不读书不行。
司徒府内,红袖的琴声亦是悠扬传出。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在不同的地点做着同样的事。千里之外的和韵也是唯美的。
一月有余,沮明在蔡府之外看到了曲阿小将,他在地上用凤翎枪划字告诉沮明:十八路诸侯已经进发,不日将兵行至函谷关与徐荣作战。董吕而人已有离开之状。贾诩也已经按照沮明吩咐的那样,
被曲阿小将带走,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归来之日遥遥无期。
沮明谢过曲阿小将,又烦劳他去保护贾诩。或许封王之计不出会更好,但他不敢赌。因为,没有了封王之计,历史也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所以,咱还是乖乖尊重历史吧。
送走曲阿小将,沮明返回蔡府。
一进门,沮明便看见了蔡邕。
“伯亮来了。”许是沮明让蔡邕十分满意,故而蔡邕常常躬亲指导,未曾轻视。
“老师!”沮明已恭恭敬敬的行礼。
蔡邕点头答应,然后让沮明开始练习琴瑟。
沮明无丝毫懈怠,迅速将古筝置好,开始轻弹。
蔡邕亦全神贯注的倾听着,以便作出指正。
“徵声高了些!”沮明立刻作出调整。
“羽声低沉了些!”沮明再做调整。
“徵声又低了些!”
一曲完结,沮明拱手道:“明愚,让老师费心了。”
蔡邕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无妨”便让沮明继续练习了。
时光匆匆,沮明的练习时间很快结束。又做了一些琐碎之事,很快便到了傍晚。沮明与蔡邕同进晚宴之后,沮明独至园中发呆。
往昔的记忆爬进脑海。他想起了作为现代人的日子,作为三国之人的生活。现代人的记忆中,往日的亲人朋友接踵而至,相逢离别不断上演。旧的友谊散去又复返,新的友谊初生又转旧。亲人有了
鬓发,自己也挣脱了摇篮,去闯荡江湖,浪迹天涯三国的记忆又飘来,和佳人的邂逅是在黑暗之中,和左慈的相遇是在偶然之下。两个老头的“热情”招待,曲阿小将的帮助一切皆到了脑
海中。他感觉他很幸运,人生之中有过朋友,亲人。有过思念,有过值得的付出。现代回不回得去虽然还是个未知数,但在这里他也不是过客。
心有所感,情不自禁的跑到房中取出了古筝,轻弹起来,一首词也不由地吟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词吟尽,琴声停止。沮明却还没有睁开双眼,还在回味。
“公子此文,非诗经,非楚辞,非乐府诗。虽不知是何文体,但音律和谐,又与琴声相合,听之甚似仙乐。”
突如其来的的声音拉回了沮明的神游。睁眼视之,却是一个绝代佳人。
沮明略作思索,便知来人是谁,拱手行礼道:“明见过文姬姑娘。”
佳人吃惊不已,问:“公子如何知琰?”
“自是老师提及,言文姬多有才艺,诗词歌赋无有不通,琴棋书画无有缺漏,当是古今第一才女。”
蔡琰露出笑容,能得到父亲如此称赞,自是欣喜不已。但,又忽的想到了什么,神情暗淡起来。
沮明欲问何事忧愁,只听见蔡琰叹息声起:“纵有万般才学又如何?琰终究只是一介女流而已。”
沮明问道:“此事老师之言吧。”
“是父亲之言,却也是事实。”
“文姬此言差矣,古有佳人虞氏,随霸王出征,气魄通天。又有佳人昭君,虽被汉皇所不识,但为汉之安定,远嫁蛮夷,未敢言苦。岁月悠悠,沉淀在历史中的女之英烈更是数不胜数,文姬又何必
自欺欺人呢?”
蔡琰听罢,没了言语。目视前方,似有所悟。
沮明静静的看着,等待她的反应。
“听君一言,琰已心宽。望君复吟方才和琴之文,琰与君共享。”
沮明乃和琴而吟,苏老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的缠绵思绪又通过琴音传出。
词终曲罢,沮明又言:“明有一文,因无遇良机,且思绪长阻,不得吟。今为卿吟。”
蔡琰道:“愿倾耳以听。”
沮明方吟:“唧唧复唧唧,昭姬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昭姬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昭姬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
同行十二年,不知昭姬是女郎。
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蔡琰听完,潸然泪下。虽然这不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但还是那么令人感动。
这也怪沮明,没事换什么名字啊。看把人家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