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安静的酒吧里,开门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似乎在宣告,不速之客的到来。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小紫精致的脸上带歉意的微笑,迎上刚进门的三个男人,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笑容就凝固了,眼里瞬间泛起一丝寒芒。
她看见最前面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摘掉了墨镜,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嘲讽,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对着自己丝毫没有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
平城一中三年十八班,历史老师正在激情盎然的讲着罗马帝国的兴衰,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文质彬彬却带着一脸邪气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
全班都愣住了,老师被打断,明显有些不高兴,看见进来的人不是学校的老师或者领导,猜想应该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怎么这么没礼貌,也不敲敲门,就问:“你们找谁啊?”
“王冬在么?”
那个一脸邪气的男人似乎早就知道杨子琪的座位在哪,邪邪的笑着盯着王冬,又说:
“走吧,我们来接你了。”
王冬的眼中满是疑惑,这并不是她家长,难道又是胡峰他们?
老师看出王冬的表情有些不对,又质疑的问:
“你们是王冬什么人?”
没想到那胖子居然直接掏出了枪,指着老师的脑袋说:
“闭嘴,不然崩了你。”
老师顿时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扶着讲桌差点没瘫倒,胖子又拿枪指着王冬,示意她过来。
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了过来。
“要是你还想要那只手,就把枪放下。”
大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教室的后面,他那威武的体型竟然也没有引起人一丝的注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飘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胖子貌似脾气很大,听到大威的威胁,瞬间就怒了,他伸出手对着大威,掌心处蓝色光芒迅速聚集。
班里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那团蓝色是怎么回事,这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知。班里所有人也都吓得不敢出声。
大威只是淡定的看着胖子,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举动。
那一脸邪气的男人却突然拦住了胖子的手,对胖子小声说:
“冷静点胖子,这个人是张天威,我们俩这个时候不适合和他动手,黎苏肯定也在附近,以后找机会再说,现在先撤。”
这时,黎苏推开了教室的后门,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清秀的脸庞上没有表情,可眼神中却不觉的透漏出一种严以言语的冷峻,寒若冰霜,令人生畏,像一个极力隐藏自己身份的王者,却不受控制的隐隐流露着骇人的霸气。
他瞥了眼讲台上的两个人,低声问:
“你们WSR哪个殿的?
一脸邪气的男人看见黎苏,猖狂的表情不由的收敛了些,说:
“黎苏先生,我是圣枪殿执事韩千,我们的任务就是带这个女孩儿回去,但是既然碰上了您,我猜我们带不走她了,所以,我们就先告辞了。”
韩千说着完,给胖子一个眼神,两人就往教室门口走去,可刚走了两步,身后却又传来黎苏平淡却摄人心魄的声音,不觉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让你们走了么?”
韩千一惊,眼前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后大威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双手两团紫色光团对着他们的脑袋。
韩千两人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额头上浮现出些许冷汗。
黎苏接着说道:“回去让你们殿爵告诉赛欧森,千万别学西斯特洛,免得最后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黎苏的话说完,大威收起了双手,把门口给他们让了出来,韩千此时脸上的邪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觉,和一种面对死神随时会被夺去生命的恐惧。
缓缓走到门口,韩千平复一下心情,嘴角又勾起那种邪邪的笑容,转头对黎苏说:“我一定会转达的。”
说完,他就拉着胖子快步走出了教室,心里却想,若不是有个三项极限的张天威一直护着你,你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十二年前,平城,金门酒吧的地下搏击馆里。
黎苏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人群,两个拳手正打得不可开交,梁栋看得饶有兴致,说:“我觉得黑衣服那个能赢。”
路晨嘿嘿一笑:“黑衣服那个是我哥的人,他今天要是赢了,我哥又能赚不少。”
他又问黎苏:“喂,你这一个月干嘛去了,电话基本都打不通,也没个消息,我和梁栋玩得可开心了,你没去真可惜。”
梁栋笑道:“幸亏他没去,林汐现在和田博可真是如胶似漆啊。”
黎苏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林汐是谁?我都忘了,你刺激不到我,对了路晨,你家有没有那种很大的废仓库?”
路晨想了想,说:“我记得城郊那边有一个,怎么了?”
“方便借给我用么?”
路晨一拍桌子说:“什么叫方不方便啊,你随便用,我的就是你的。
然后又一副猜到什么的样子说:“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把它改成咱们兄弟的乌托邦啊?得了,不用你动手,我找人搞定,咱以后就都住那了。”
黎苏一阵无语,这二货的脑回路真是让人读不懂。
没过两天,路晨真的把那个仓库改成了他口中的“乌托邦”,并且兴奋的展示给黎苏和梁栋看。
仓库面积很大,差不多有四十多米长,三十多米宽,上下两层,二楼只就有仓库四分之一的面积,正好被路晨分成了三个房间,另外还隔出了电影厅,台球室,甚至还安了一个篮球架在里面,整体有一种欧美工业风的那种感觉。
黎苏站在仓库里环视了一下四周,感叹道:“真是有钱啊。”
梁栋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个月和路晨在一起,他才是真正见过这货是怎么挥金如土的,他拍了拍黎苏的肩膀说,这应该都不够路晨他哥赌一场拳赚的十分之一。
三人各自上去布置自己的房间,一通折腾后,黎苏疲惫的躺在床上,透过玻璃天花板看着天空,他本想把这个仓库借来训练的,只有让自己变强才有资格在那个世界和安夏站在一起,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想想这一个月,过得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他闭上眼,和安夏在一起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也不知她现在在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说不定,再见的时候,她已经嫁给秦轩了。
在感情面前,安夏并不勇敢,因为她有家族安危的顾虑,黎苏也并不勇敢,因为他没有能力承担勇敢之后的结果,他还太弱小,对抗不了作为四院三馆之首的太秦院,护不了洛安院的周全,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那个能力,又或许,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一切也都晚了……
不知不觉,黎苏睡着了,梦里,他又见到了安夏那张绝美的脸,宛如出水芙蓉,盛开在明媚的夏日。
洛安院的房间里,安夏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头,这些日子,她总是不敢睡觉,她怕梦到黎苏,也怕黎苏梦到自己。
她是被敲门声叫醒的,打开门,安泽走进了房间,他自然看得出妹妹哭过,对于智商180的他来说,也不难猜出原因,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这段时间安夏的心事,安泽又怎能不知道呢。
“下个月公岛聚会,我安排了一下行程,你看一下。”
安泽说着给了安夏一个小本子,又接着说:“我们一周之后出发,在海上还需要走几天,我想提前去百慕大周围看一看,不知道还能不能发现一些以前人马座的线索。”
安夏接过本子,没有说话,她眼眸微垂,似乎没有在听安泽讲话。
安泽看到她的样子,坐在了她身边,问:“怎么了?”
“哥,这次我不想去了,最近不太舒服。”
“哟,是不是病了?我让人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安泽似乎猜到了安夏要这么说,装作关心的询问。
安夏摇了摇头说:“不用,没事的。”
安泽又装作似乎懂了什么一样,说:“哦,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就是心里不舒服咯。”
“哥,我以后是不是一定要和秦轩结婚?”安夏抬起眼,看了一眼安泽,眼神里满是忧伤。
安泽点燃了一颗烟,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中似乎总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能焼尽世间所有的阴霾。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至少在我看来,和平不是靠这种方式来维护的,四院三馆早就不是以前团结和睦的大家庭,各方势力也都明争暗斗蠢蠢欲动,一个联姻,遏制不了他们被欲望驱使的野心,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说实话,有时我甚至有点希望战争开始,不管怎样,最后总会有一个人站出来,整顿如今的乱局,我想说的是,我们洛安院不是别人随手可捏的软柿子,是我们沉默太久了,秦家作为四院三馆之首,虽然兵力远胜于我们,可真要动起手来,那太秦院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安泽站起身,揉了揉安夏的小脑袋,眼神中尽是宠溺,在这种亲情淡漠的大家族势力里,很少有像他们这样的兄妹之情。
他又接着说:“所以,安夏,你不要有太多负担,让你作为牺牲品来换取洛安院一时太平,是我最不愿看见的,我想,爸爸一定也会这么想,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哥都会支持你。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希望你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安泽抛给了安夏一枚硬币,转身就离开了,安夏觉得那单薄消瘦的背影显得那样伟岸,那样可靠。
这么多年,安泽将洛安院的所有危机都一人揽下,与各方势力周旋算计,他一个人扛起了洛安院整座大山,可熟不知面对四院三馆和WSR六殿一宫,即便再强大的心智,也压得弯英雄腰啊。
安夏更加纠结,自己也长大了,不能再让哥哥一个人承担所有,想到这里,她翻开刚刚安泽给她的小本子,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去公岛的行程,只写着一句话:
“当你犹豫不决的时候,抛一枚硬币,如果你想再抛一次,那么一切都明白了。”
安夏看了看手里的硬币,许久,忽然笑了,她把硬币抛向空中,硬币不停的反转如同命运的巨轮,最后落回了安夏的手里,她并没有去看,因为在硬币抛出那一刻,她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