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安一这个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我不确定他那些朋友是否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但是我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我顿时炸毛,跳起来就给了他一拳:“这不用你担心。请让一让,公交车要走了。”
挠挠额前的头发,赵云安一淡定自若:“怎么啦?我又没说什么。就算我直白地说了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看你认真就输了吧?”
我真怕等会儿再跟他纠缠下去,赵云安一再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出来,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我得顾及我的形象。我再在这里跟他扯下去,等会公交车都该走了。所以眼瞅着公交车到站,我甩起书包就赶紧上车。
“哎?还真不一起走啊?”赵云安一在跑两步要追我。
在公交车关门的档口,我跑到最后排坐稳,腹诽道:“我还怕我跟你一块走,你把我拖到小树林去。”
公交车开动,看着赵云安一融入他的小圈子,几个人在路边打车,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如果我跟赵云安一谈恋爱,照他这种四处撩妹的性格,不足一天我就得跟他分手。
从三角花园开往Q城大学的15路公交车上,车厢里很空。我用手拉着护杆,头轻轻地靠在手上。
公交车缓缓前行,在内心极度焦虑之余,我开始反思这过去的一年多。而除了感慨天气太干燥,一到了雨季就靠雪凑数之外,最后总结出,人没事的时候不适合思考,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渣渣。
也许是被某类文章荼毒太深。
首先,作为一名18年母胎solo的女青年,我个人觉得来到大学一年多了,自己起码应该谈过十几次恋爱,起码有三个暧昧对象,这样才能对得起我那浪荡不羁的灵魂。
可惜,这些完成度均为0,间接地指明了我伟大的写作事业依旧是半死不活。
说来也是万分惭愧。作为一名小言写手,我从出生到现在,别说是和男孩子有肢体接触了,就连眼神接触都不曾有过。
我觉得有必要检讨自己,应该少一点谨慎,多点无知,有空就捯饬自己练练衣品,找个男票谈谈恋爱。他最好能甜言蜜语把我哄到一丝不挂,最后再一脚把我踹开,让我在伤痛之余获得无数灵感,然后没日没夜地文思如泉涌,才思如尿崩,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言情巨著,造福万千资深宅女,也造福一下我那随时不到三位数的银行卡余额。
其次,我不应该在一边唉声叹气自己写的所谓文章压根自己就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的同时,一边吐槽学校里一对又一对叽叽歪歪的小情侣。
某些时候,不谦虚一点说,就是成熟稳重的那种人啦。
可是这有什么暖用,男人呢?男人在哪儿?
这年头还是好好赚钱吧,毕竟钱能解决一个人在异乡的所有问题,除了感情,而我不需要感情。
靠谱女孩都在奋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就纳闷了,像我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就遇不到个靠谱男孩——大概靠谱男孩都在不靠谱的女孩的床上下不来?唉,活得如此透彻真的是太痛苦了。
两性理论已经修炼到大乘期,至于实战,我永远是个败将。
生活中,我不是谁的同类,也不是谁的对手。
公交车晃荡到交通巷北口,瞅着时间还早,坐着实在是无聊,我干脆到某APP去发日志。
【我无能,我不该在知道同行在20岁生日的时候给爸妈转了200万就愁的睡不着觉,大我一届的师姐已经实现了月入W的小目标,而我除了拥有破碎不看的梦想和带着汗渍的破手机,一无所有。如今除了长相依旧纯良可以欺骗大众,实际灵魂已经非常猥琐加腐败,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经常陷入间歇性自我厌恶的循环中。抱怨,我可是很擅长,上进?于我而言根本不存在。每日沉迷网络各种动态,也没觉得人生变充实了。男神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审美疲劳差点成了脸盲。我惭愧,我有罪,我不思进取,我劣迹斑斑,我争取在睡醒之后修身养性,少看负能墙,多写真善美,没事时养养盆栽逗逗小卖部的腊肠犬,争取做一个文艺小清新,而不是到处瞄帅哥——一副坐以待毙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