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吃好饭去散步,不许拒绝!”叶小竹指着徐谦势要逼着他答应。徐谦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小竹,你可答应爸爸晚上要帮我看看钓鱼杆有什么问题的,怎么又要耍赖了?”叶爸大大咧咧的男人从来不觉得叶小竹和徐谦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听见叶小竹要出去,心里还有一些不乐意。
叶妈赶紧教训他:“年轻人散步你拦什么呀,整天就知道你的鱼竿,待会我和你一起研究。”叶妈一边说着,一边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叶爸。
“叶伯父,我看你那支鱼竿也用了这么久了,既然用起来有点不顺手了,不如哪天我陪你去店里换一根吧。”徐谦提议。
叶爸说到鱼竿可就来了劲,摆摆手,皱着眉头:“鱼竿和人一样,用久了就有感情了,不能说换就换的。”
徐谦领会地点点头,旁边的叶妈看不下去了,催促叶小竹:“你们两个吃好没有,吃好了就出去吧,省的你爸在这说个不停。”
叶小竹看了看徐谦,徐谦点了点头,表示吃好了。两个人便起身出去散步了。
屋子里叶妈可对叶爸埋怨开了:“你呀,你看不出来小竹和小徐之间出问题了啊?”
“出问题?我看他们两个挺好啊,不过就是小徐最近不太勤快地来家里了,说不定是人家忙呢,你别瞎猜了。”
叶妈放下手头的工作,严肃地说:“小竹和我说了,她和小徐已经说明白了,不喜欢他。”
叶爸一听到的时候也有一点惊讶,不过倒是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反倒有点不以为然:“年轻人嘛,喜不喜欢的你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嘛,给他们做做饭就够了。”
“哎呦,行了行了,搞的好像很开明一样,起来,替我收拾桌子去。”
叶爸很不情愿地起身,不过也是牢骚之中的幸福。
另一方面,叶小竹和徐谦已经散步到了附近的公园里。公园里也聚了一群不怕冷的群众在那里拉家常,叶小竹徐谦也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了。
“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不怕冷呢,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当然了,你要找我谈谈当然不怕冷,他们说不定也是出来谈谈的。”
叶小竹推了徐谦一把,微怒到:“叫你损我!一天到位就知道损我,你有没有数过,你究竟损我多少回了?”
徐谦笑,一面望着天,晚饭吃的早,所以天边现在还有一抹亮色。“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能记得清楚,你怎么不念我的好呢?从小到大我帮你解决多少难题了?”
叶小竹娇嗔地看着他:“所以啊你才不可以和我绝交,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呢!”
徐谦站起来,因前面一个老婆婆带了一只猫出来,徐谦去逗弄它。
“谁说要和你绝交了,婆婆,我能抱它吗?”徐谦的前一句话是对叶小竹说的,后一句是对老婆婆说的,老婆婆和蔼地点了点头。
徐谦便把小猫抱了过去,叶小竹开心地了过来。
“你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我在那边的草丛里偷偷养了一只流浪猫。”
“记得,后来小猫被马路上的车子给撞死了,你哭的可叫惊天动地,也不想想你那时候的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哭成这样呢!”
叶小竹笑:“小时候嘛不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怎么能叫小时候呢!你也是啊,还和隔壁家的小男孩打架,结果回去站了一夜的墙角,要是被你的职员知道总经理也站过墙角,那真是笑死了!”
话匣子一打开,叶小竹和徐谦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懂事开始,叶小竹的青春就和徐谦连在一起,只要对方经历过的事情,自己也一定知道。一件一件像细线一样织成一张网,总是在叶小竹脆弱想哭的时候安慰着她。
“小时候的事情恐怕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叶小竹感叹到。
“我总以为,我和你一起拥有过那么多的记忆,你对我依赖的那份感情总有一天会变成我想要的那种感情,有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叶小竹一时心情低落起来,用抱歉的语气说:“如果能有一种方法,能让你又不伤心,又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话,我真的愿意去尝试,可惜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残酷。”
徐谦低着头并不说话,手一直搭在小猫的皮毛上,时不时地会触到叶小竹的手指。触得心里像长了堆刚刚出芽的草。
“答应我,你一定不能不要我这个朋友,一定!”
徐谦的眼神深邃了起来,就好像银河里的星星一样,闪烁但是又那么地幽深。叶小竹的手被他牵了起来,徐谦把它贴在胸口,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疏远你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那你还来家里吃饭吗?”叶小竹问。
徐谦被这问题给逗笑了,开怀地笑了一会。叶小竹对于徐谦的嘲笑不屑一顾,起身把小猫还给那位老婆婆,然后拍拍徐谦:“走了,还笑!”
徐谦听从地站起来,这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紫色的晚霞浮了上来。
“我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要是隔个四五天不来吃饭的话我妈又要念叨了!”
“来来来,一定来,怎么觉得你和我出来谈心都是为了你妈。”
……
叶小竹总算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大石,心情大好,连陆光都从叶小竹的脸上看懂了。
“你有什么大喜事吗?找到男朋友了还是准备和男朋友结婚了,怎么笑得那么灿烂?”
叶小竹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白了陆光一眼。
“你什么时候见我有男朋友了?就知道瞎说,写真合同都不愿意在公司签,非要我给你带过来,你还好意思开我玩笑。”
陆光回吧台上给叶小竹倒了一杯水,装出十分感谢的样子把水递到叶小竹面前:“是,您辛苦了,给您水。”
叶小竹毫不客气地地接了过来。
“我的工作到今天为止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会有写真组的同事和你接头。”
叶小竹自顾说着,可是一抬头,陆光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就在叶小竹四处张望的时候,陆光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拽着个东西,待走到叶小竹面前,就把那东西递给她。
叶小竹一看,原来是陆光个人演奏会的票子。
“你的演奏会啊?早就好给我了,你看我每天工作的那么辛苦,还不是你!”
陆光故意严肃起来,傲傲地说:“不知道是谁威胁我,我要是还是跟你婚约,你现在的工作还会有吗?”
叶小竹知道陆光是故意这样挤兑自己,又气又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小竹的一番话,陆光第二天就主动来公司和写真组的同事协商起来。叶小竹也去旁听了一会,说是要到一个小岛上去拍,陆光也同意了,写真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三天以后,写真计划的雏形出来了。公司见叶小竹和陆光的关系蛮好,就让她把计划书带给陆光。叶小竹欣然答应了,反正今天自己请了假,要去看陆光的演奏会的。
叶小竹一身白裙第一次到音乐会内场,一切都觉得很新鲜,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看见陆光就站在台侧,和音乐厅的工作人员亲切地攀谈着。
叶小竹也不去打扰他,静静地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坐下。
陆光的侧影占据了叶小竹所有的思维。陆光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谁能想到他也有落寞的一面,也有不那么阳光的一面,就好像光芒四色的东西都有太阳照不到的一面。
音乐会开始了,叶小竹身边坐满了人,陆光的眼睛偶尔飘向观众席,恐怕都找不到叶小竹的影子了。
灵动的钢琴谱写的夜曲在会场里四面飘散,有的钻进人的耳朵里,有的碰撞在会场的墙壁上,总之,不管与谁来说,这都是一次绝妙的体验。
叶小竹有时候听着听着就觉得音乐停止了,自己所有能支控的点都放在陆光身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三颗扣子只扣了中间一颗,手指在琴键上快速地移动着,每每相撞,就仿佛能从手指和琴键之间迸发出火花来。
这么多日子以来的长久相伴,还有采访时问的那些问题,无一不让叶小竹更了解陆光。可是叶小竹明明知道他和陆光之间就算再怎么了解,都不可以逾越那道更进一步的墙,就在此时,叶小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差一点意志力就想让自己的心朝陆光飞奔过去。
“一定是陆光弹钢琴的时候很有魅力,一定是这样的。”叶小竹安慰自己,并且一次一次地在心里重复这个安慰。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小竹猛然回过神已经看见陆光在台上谢幕了。叶小竹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都是因为自己那些可恶的小心思,错过了太多太多的精彩片段。
陆光谢幕以后,观众陆续地出去了。叶小竹还站在角落里,看着陆光和一些人在台侧聊天,既然来了,叶小竹总要和陆光说上几句的,况且有东西要给他。
等了有一会,陆光应付完了所有人,方注意到叶小竹,便笑着走过来。
“怎么样?我这大师的功力还行吧?”
“自然自然,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对了,这个给你,写真的行程表,我看了一下是三天以后上午十点的飞机。”叶小竹把资料递给他。
陆光拿过来随便翻了翻,突然抬头问:“你不去吗?”
“我只负责采访你,给你写稿子,拍照的事情当然不由我管。”
陆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燃起了期望:“那你想去吗?”
叶小竹惊讶:“我?你希望我去?可是我到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陆光像是为自己辩解,又道:“你比较了解我,到时候可以做中间人和你的同事沟通,我怕和一个陌生的团队出去,难免沟通上有问题。你要是答应了,我可以去找你们公司谈的,绝对不用你自己出面。”
叶小竹表情复杂,又是不可思议地微笑,又是满肚子的怀疑:“我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你这么希望我过去,难免会让我觉得你是让我过去做你的保姆的?”
陆光笑起来:“你要是非要这样想,我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
等到晚上,写真组的带头人主动给叶小竹打来了电话,说是希望叶小竹能和大家一起去小岛。
叶小竹喜滋滋的,没想到陆光动作还挺迅速的。接下来的三天里,叶小竹是一门心思扑在整理行李上面了,临出发前一天还定了闹钟,生怕自己误了时间。
可是叶小竹忘了世界上还有墨菲定律,如果叶小竹一路顺风地开始了旅行,上帝就是打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