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芳说了“赵姨”两字童佳马上就想起来了,那天在民政局门口那个跟苏灏打招呼的女孩跟赵姨都是财务部门的,应该就是她告诉赵姨,赵姨告诉了老公
难怪八卦历史悠久,难怪八卦无处不在,这人传人的八卦是不需要任何技术和成本的。
跟母亲喝着茶,童佳用遥控器切换着电视频道,突然看见有个台正在播报省委书记参观了某企业生产车间的新闻。
她回头看着母亲:“他调到我们省里来了?”
徐静芳喝着茶,头也没抬,“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有三个多月了吧”,语气很淡,仿似说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三个多月了?怎么没来找我们呢?”
“人家是领导,忙得很!一定会来见你的,放心吧”徐静芳拍拍女儿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仿佛为了安慰女儿。
“呵呵,我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他想见谁还不一定呢”童佳对着老妈眨了眨眼睛,眼里全是戏谑。
“打住!你爸真白养了你这只白眼狼,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可不认你了”,徐静芳说完气冲冲地进了房间。
这人已经过来了,恐怕徐教授的一池春水要被搅乱了呢,童佳不纯洁地想……
看女儿睡下后徐静芳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拉开抽屉,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相框,相框上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是一片欣欣向荣的荷花,男人抱着四五岁的女儿,女人搂着他的手臂,一家人的笑容比身后的荷花还灿烂。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二十余年过去了,说它长吧,有的事恍如昨日发生,仍那么清晰,说它短吧,心却早已历经沧桑蒙上岁月厚厚的尘垢。
抬起头,仰望窗外的星空,那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一定见证了她二十年来的悲欢离合……
“这本书是我先拿的”,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跟她同时伸手拿着书本的男孩。
“好吧,女士优先。”他绅士地缩回手,然后从书架上开始找其他的书,严肃认真的表情梭巡着书架上的书籍,像一个正在阅兵的将军,一本本的书籍在他的注视下肃然挺立,期望得到他的青睐。
她捧着书找了个有阳光照耀的角落坐下,强烈的光线被玻璃反射回去后余下淡淡的光泻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对面有人坐下,挡住了部分的阳光,她抬起头看到刚才那个严肃的“阅书将军”。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书,没有任何声音,连吐纳的气息都捕捉不到。
过了很久她终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顺便也瞥了对面人一眼,只见“将军”专注而沉稳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书本,恍如一棵百年老树,已经深深扎根在上面。
她不由深深地打量着他,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深沉而睿智的眼眸,嗯,这长相可以打个多少分呢?
“看够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没……”说完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羞得满脸通红。
男孩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勾起。
他终于正视着她的眼睛说:“你好,我叫宋伟恒,药学系的”……
后来他们便频频在图书馆偶遇,在那个有阳光的角落里,他们仍然面对面静静地看书,爱情的种子就在那里悄悄地萌芽。
多年后她才知道这一幕其实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什么偶遇,什么拿同一本书都在他的计划中一步步实施。
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的?他说:“就是那次你在食堂里把那个态度恶劣的打饭阿姨说得哑口无言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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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寂静的夜,同样一个人的房间,宋伟恒刚看完一大堆文件从书桌上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隔壁房间里的摇滚乐声“轰隆隆”地传来,他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了,那个总叫人操心的儿子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
他皱起眉走到对面的房间大力地敲了敲门,音乐声马上停止。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对这个儿子他该教育的都教育过了,已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效果甚微。
只要他不招惹麻烦回来就好,已经对他不报什么希望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是书房也是他的卧室,自从十五年前他和江小蓉已经开始分房睡。
他提出分房睡时江小蓉什么也没说,但他能看到她平时无神的眼里出现的涩然。
没办法,他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身体想留给自己,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业。
想起那个女人,他心里仍有痛,跟她分开已经太久,既然这次为她而来,就再不想跟她分开了。
江小蓉,他只能跟她说声对不起。
躺在床上他打开手机,里面存进了她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他们一起的合影,睡觉前看看照片已成了多年的习惯,漫漫长夜,他希望梦里都有她的身影。
那一年,他和她一起的大学生活……
医科大学的女生宿舍有一道不高不矮的围墙,挡住了外面那些男生窥伺的眼,但挡不住那些想出墙的春心。
所以围墙边的角落里便有了大小不同的石头或别人丢弃的水桶,它的作用是协助因“情到浓时”晚归的年轻情侣。
寂静的夜晚如果在围墙外面常可以看到一人托屁股,一人爬墙的一幕。
在医大如果你没爬过墙的说明你的魅力不够,不好说出去,所以毕业后很多人相聚时都问:你当年爬过多少次围墙?
爬墙的事属于自愿,只要没人摔断腿受伤之类的事故发生,领导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大半夜的谁会爬起来抓爬墙的?
但恰恰就有这么一个人,那就是女生宿舍的管理员丽姨。
丽姨姓啥大家都不知道,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单身,据说在医科大学的女生宿舍已经浸淫多年,连带着骂人都是带着医学名词的。
诸如:我顶你个肺,我割你个肾之类的。
所以凡是被丽姨抓到爬墙的,一律上报学生处,处分就会马上下来。
托屁股的要重罚,被托屁股的处罚稍微轻些,因为前者属于主动,后者属于被动。
宋伟恒爬墙的几率很少,唯有一次还差点出意外。
那天晚上他去看她,发现她正在发烧。
他心急如焚,跑到医务室去拿药,谁知退烧药已经没有了,等他辗转拿到药时女生宿舍已经关门,他什么也没想就翻墙进去了。
爬墙进去很顺利,看门阿姨居然没在,等他看着她吃完药睡下后才放下心来,准备爬墙离开。
刚翻上墙头便听到一声大喝:“小贼,你居然又来偷窥我,你给我等着……”
刚洗完澡的丽姨四下寻找趁手的武器,她最恨的就是有人来偷窥她(她自己认为的),因为围墙角落里的洗澡房是她专用的,时时有脚踩踏在她的窗户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