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坐在学院食堂里时,童佳才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肖宁菲说这个姓郑的是周六那天搬过来的,昨晚他屋里那个女的估计是学院里的学生,因为她昨天出门时听到他在楼下跟一个女孩说话,那个女孩说她晚上再过来向他请教什么问题,那说话声调甜甜糯糯的,跟发情的猫差不多。
看到童佳一副打瞌睡的样子,肖宁菲笑说这个姓郑的是上天派过来修理她的“老煤气炉”的。
每天晚上刺激刺激一下,老煤气炉般的身体就开始复苏,估计很快就能修复使用了。
瞌睡中童佳立时清醒,愤怒地说:“你还是等着他来修理你吧,说不定他就是上天派给你的真命天子呢”。
刚骂完肖宁菲就看到昨晚那位“激情交响曲”的“作者”正端着一碗粥和几个包子向这边走来。
看到童佳露出鄙夷的眼光肖宁菲一回头也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中等个子,年龄三十出头的样子,模样不算英俊但也周正,就是有些垮肩塌背,看人喜欢眯着眼,整个人显得有些猥琐。
“郑老师,早”!肖宁菲热情地挥着手跟他打招呼。
肖宁菲的行为让童佳一头雾水,难道肖宁菲竟是喜好这种类型的?这口味太重了吧?
男人一看有美女正跟他打招呼,心里一阵激荡,本来已经找好座位正准备落座的他转身过来跟她们坐一起。
童佳强打精神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热情地回应,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一番。
肖宁菲暗暗发出一声冷笑,开口道:“郑老师,昨晚你房里那个女孩是哪个系的?那嗓门真好,音色很不错,要不介绍给我,让她改专业学声乐吧,这可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童佳睁大眼睛,原来肖宁菲找他是为了这个。
这话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时,他嘴里正吃进一口包子,猛一愣包子就卡在喉咙里,引起一阵猛咳。
等缓过劲来,他清了清喉咙说:“对不起,以后一定注意影响,谢谢肖老师和童老师的提醒”。
然后他开始蒙头吃东西,再不敢象先前般放肆地看她们。
等他走后童佳问肖宁菲干嘛说得这么直接,肖宁菲说这个男人看样子是要住这里了,可不能一直受他这种骚扰,有问题就直接说出来,免得以后大家翻脸太难看。
肖宁菲的做法让童佳倍感温馨,因为这事其实跟肖宁菲没啥关系,但她帮她出头了。
两人吃完早餐从食堂出来,看见系里教视唱的沈老师就站在食堂大门口旁,看着她们走过来,沈老师向她们努了努下巴,示意她们走过去。
“你们两人离那个郑毛生远点,那可不是个好东西”沈老师低声地说,表情显得有些厌恶。
“郑毛生?”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就是刚才跟你们坐一起的那个外聘教师,离他远点。”沈老师说完话就走了。
沈老师平时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也从不讲别人的是非,既然她这么说那证明这个郑毛生必定发生过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
到了下午,肖宁菲发挥了一次狗仔队的八卦精神,从系里其他老师那里刨到了姓郑的一些情况,回来马上向童佳报告。
这郑毛生的名字,其实不是他爹坑他给他取的,而他妈也不姓毛。
据说他出生时,种地的老爹要给他起名字,他也想给儿子取个拉风点的名字,但奈何水平有限,想来想去都是跟庄稼有关的,他想农民最大的希望不就是庄稼能长得茂盛,才有好收成吗?儿子也要象地里的庄稼一样茂盛,于是就给他取名叫郑茂盛。
到了郑茂盛小朋友上学的年龄,开学第一天村里新来了一位老师,由于不认识这些学生所以要他们自报姓名。
郑茂盛同学因为掉牙说话漏风,告诉老师名字时口齿不清楚,老师听成了郑毛生,于是大笔一挥就在登记本上写下了,然后点名时就叫他郑毛生,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后都改口叫他郑毛生。
郑毛生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听起来都差不多,到了学写字时就更坚定了要叫“郑毛生”这个名字的信念,因为它书写的笔画比郑茂盛少多了。
至于郑毛生同学后来是如何奋发向上,走上音乐这条道路的就不清楚了。
如果他再出名一些,估计他当年的老师一定会站出来说:“郑毛生这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如果没有我取的这个名字,郑毛生同学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甚至这位老师会把郑同学的八字跟名字联系起来进行一番解读,最后敲定就是因为名字的原因成就了郑毛生光辉的一生。
当然,郑毛生没有出名,所以也就没有了以上的假设。
郑毛生从音乐院校毕业后就进入了管乐团工作,担任打击乐一块的定音鼓鼓手,在团里因为男女问题多次受领导批评警告,但他专业方面确实够硬,除了打鼓萨克斯也吹得好,所以团里一直没有开除他。
直到后来他喜欢上团里一个新来的拉小提琴的女孩,但那女的不喜欢他,他对人家使出了死缠烂打的招数,据说还差点就“霸王硬上弓”了,幸好那女的嗓门够大,高声呼救后被同事救出,事情发生后领导最终还是给他留了面子,让他自己辞职走人。
据说当时郑毛生一口咬定是那个女的设了个局让他钻的。
童佳和肖宁菲一致同意这事可能是那个女的设的局,但人家一定是被他烦透了才出此下策的。
所以,两人决定以后跟这个男的有多久离多远。
晚饭后,童佳到学院的琴楼去练琴,临出门时肖宁菲叮嘱她小心些注意色狼,童佳笑她太紧张了,难道在学院里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九点半,童佳练完琴从琴房里出来,走了一小段路经过一棵大树底下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童老师,怎么这么巧”?声音里有伪装的惊讶,仿佛真的是偶遇。
这突兀的声音把童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个“巧”字从何而来,郑毛生的琴房是另外一栋楼,跟这里距离上百米,回宿舍绕到这边走不是更远?
这说辞实在可笑,虽然知道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但一个突然从阴暗中蹦出来的人总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童佳回答:“是挺巧的,郑老师到这边来有事”?
“没事,就是想着你回去的路有一段比较偏僻不安全,所以跟你一起走,我们也顺便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毕竟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郑毛生说着话,眼睛又开始贪婪地在童佳脸上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