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妒嫉她吧?”历天秤吐了口烟,雾气缭绕在两人中间,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话一出口就及其刺耳了,蓝小情一怔忡,“咦?”
“装傻。”历天秤冷笑,“你其实也做得到,只是你有私心而已。你并不如那个金小鱼爱他,不肯为江弋牺牲什么。”
“你——”蓝小情边听边喘气,胸口起伏,气息也越来越粗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知道什么?!”
“自私!”历天秤话更犀利,“需要我说那么明白吗?你们同时看到危险,但只有她冲出去救人,并且是在预知要牺牲自己的情况下。你不是不如金双鱼敏捷,你是不及她爱江弋。千钧一发之际,她想到的是自己爱的人,而你想到的是你自己。这就是你们的区别。”
此时,服务员端来啤酒,放下后迅速的倒退一步,再转身离开。似乎这一桌早已成了今天重点闹事对象,时刻提防,以免被波及。
蓝小情也果然不负重望,端起啤酒刚要对嘴喝,却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泼在历天秤头上。
“够了!”历天秤手盖在杯子上,把酒杯压下,撩回桌子上。
他笑了,伸手捏起蓝小情的下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自私,敏感还不愿意面对,贪婪,得到了又不珍惜。你应该嫁给我,我们一起对付比我们还龌龊的人,报复背叛我们的人。”
蓝小情甩开他的手,开始回避他的逼人的目光,那不是求婚的爱意,而是欲望的火焰,仿佛两个充满卑鄙小人达成一致,终于要团结合作了。她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更不愿承认历天秤几乎说中了她一直逃避的事实。
“你!”蓝小情起初怒目,须臾浮起冷笑,“你可能不知道,没有女人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恰恰相反,很多人爱我,想嫁给我。”
“那你还要娶我?”蓝小情直视眼前这双还算英俊魅惑的眼睛,皱眉,“你是不是有些事没告诉我?或者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拿我找乐?还是你是个作家,搜集素材来的?”
“难道不能是我欣赏你?”历天秤起初似笑非笑,说着说着突然严肃起来,她敛起笑,目光里又透出那股朦胧,似乎在看着并不存在的虚无中的某人,“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说过了,没有女人会爱上你!”蓝小情略有些赌气地宣告着,“当然也包括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江弋。”蓝小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得不承认。她突然感到,在这男人面前,她似乎可以坦然自己的真实心声。
这时候的她,让她自己都感到舒服。
历天秤挑眉,点点头,“如果我给你你想要的,你会不会愿意嫁给我——即便你爱的是别人?”
“我想要……?”蓝小情疑惑地重复这句话。
“嗯?”
我想要哥哥活过来,想要那场事故从来没发生过……蓝小情心中默默想着。这是不可能的,是奢望,是幻想。太多次了,她就是这么想着想着,心底生出多少怨恨?
“为什么是我?”蓝小情突然想知道眼前这男人真实的故事,她笃定他在隐瞒着什么,这让她更好奇……抑或是八卦。
“生命力!”历天秤直直盯着她,说,“还有你的自私,你的欲望。我不需要一个迷恋我,为我付出,为我牺牲的女人。我要的是可以和我并肩作战,甚至关键时刻可以牺牲掉我,保全自己的女人——这样才有趣。”
“你真是被虐的还不够。”蓝小情翻了个白眼,“命都快没了,还当游戏玩儿?”
蓝小情苦笑,“也许,我死了,就可以见到羊羊了。”
“别装得这么深情。”蓝小情不屑,“你醉生梦死,游戏人间也许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早已经放下她的事实。她背叛了你,然后她死了,你再也没机会扳回一局了,不甘心罢了。”
“你——”历天秤有些怔住了,继而浮上一抹浅笑,“你在说你自己。”
“噗!”蓝小情闻言噗地一笑,好象醉了一样懒洋洋看着历天秤,“是,我是在说我自己……也许我们真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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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床-上一片活色生香,与床单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各自喘着粗气。很明显,刚刚经历了一番或者几番激烈的“战争”。
突然,渐渐平复的喘息声中响起一曲轻快的英文民谣。
“……喂,去接你电话。”唐鹰在推了推身旁女人的头,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我的铃声是韩国歌,权志龙的。”长相妖艳,身材火辣的女人坐起来,摸到手机,扔到唐鹰的枕头边,“好象是你的吧?”
“唔……”唐鹰闭着眼按了接听,“Hello?”
“唐鹰,历哥在哪儿?”季丽尖锐的声音传来,困倦时令人烦燥。
别又来了!
唐鹰强压下挂断电话的冲动,勉强睁开眼——他知道,电话挂了还会再打来;关机了,明天就又他解释的了。
“丽丽,亲爱的,这么晚不睡?”唐鹰坐起来,任那模特温柔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他却在对另一个女人贡献自己的柔情。
“我在加班!”
唐鹰头上顿时一团黑线,叹了口气,柔声道,“丽丽,你为他做的,他即使看到也视而不见,你不懂吗?”
“我问你他现在在哪儿?”显然,季丽也选择对他的劝戒充耳不闻。
“你不是私家侦探了吗,问我?”唐鹰懒洋洋的,笑问。
“那个,被他的保镖发现了……”
“哈哈哈!”唐鹰脑补出那个画面,笑出声来。
“你还笑?我问你他现在在哪儿,他们是在那个叫二毛的舞团外面被挡下的,差点报警。”
“嗯,保镖不错。”唐鹰事不关己,也懒得再劝,“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可以吗?”
“跳舞的那个?”
“嗯哼。”
“我去。”
“嗯?”唐鹰一怔,苦笑,“什么时候学得骂脏话了?”
“我什么时候骂脏话了?”季丽在那头反问,“我说我去找他。”
“拜托——!”唐鹰一个头两个大,推开身旁女人如滑腻的灵蛇一般在他身上探来探去的手,“钱夹,自己拿。穿衣服,我正好有事出去,送你,十分钟。”
“……哦。”
“喂,丽丽?你听我说,现在乖乖的给我回去睡觉,什么工作都不需要你做了。至于舞团,我立刻就去,正好历哥有事也让我替他办,所以你不用去了,知道吗?”
唐鹰急切想阻止一场血腥画面的发生,边打电话,边穿衣服,衣服扣子系不上了,又唤来身旁的女人替他系扣子。那女人穿着两点式,就献媚讨好的跑来替他系扣子,还边扭动出好多曼妙的姿势,可惜唐鹰现在一团乱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