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的天气犹如十八岁的美丽而又清雅淡妆的姑娘,那么的柔和与阳光,太阳光直射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梵尘看着高挂天空的大太阳,却感到一阵心悸,刚和自己的父亲梵骁骑着马儿跟在车夫叶老掌舵的马车后面到了五王爷府,身上还残留着刚才与那名死士战斗的痕迹,至少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碍。
当时大梵国五王爷梵骁遇到死士暗杀时,车夫叶老也立即停了下来,并不是担心五王爷梵骁的战斗波及,而是一旦被敌人采取调虎离山计,那五王妃就有可能遇到更危险的暗杀,至少大家在一起,可以更镇得住场面,当时五王妃蓝婉妮并没有立刻下马车,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内,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其他敌情,如果再出现哪怕一位死士,那五王妃蓝婉妮就会下马车加入战局,五王爷梵骁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既能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更能进得了战场,能配的上五王爷梵骁的妻子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五王爷梵骁和梵尘结束战斗后,五王妃立刻下了马车,来到自己夫君和孩子的身边,查看爷俩的受伤情况,用自己的治疗之术快速简单的治疗了当时虽无大碍却也是伤痕累累的梵尘。
五王爷梵骁对付这些暗杀的小角色,也只是脏了一小块衣角,身体一点伤都没有,但五王妃还是不放心的用治疗术查探了一番,还真别说,五王妃当时使用了自己的窥探术居然查到在五王爷梵骁的后背衣角内,有一张不起眼的黄色跟踪符,或许就是导致死士前来暗杀的罪魁祸首,五王妃立马将那张不起眼的黄色跟踪符用御火术烧得一干二净,然后再用窥探术全面的扫视了自己的夫君梵骁和儿子梵尘的身体,确认安全没问题后,返回马车内,五王爷一家人继续返程回府。
到达五王爷府邸后,趁着才是下午申时,五王妃蓝婉妮将府邸侍者整理的行囊放在小一号的马车内,然后将梵尘叫到自己的身边,五王妃知道,自己孩子的未来只能靠搏,去天玄派也只能是寻一线生机,现在的大梵国由于国主的遇刺受伤,直接导致大梵国内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人心惶惶,要不是作为五王爷的梵骁有必须留在国主身边的义务,五王妃甚至直接陪梵尘前往天玄派,路上只有梵尘一人,作为母亲的蓝婉妮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是自己的夫君也是铁了心的放手让梵尘自己面对山下山上的江湖,他知道男儿不经一番寒彻骨,怎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让自己的孩子做好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准备,那时万一自己做父母的不在自己身边也不会感到孤独彷徨,天边有路一直走,笑看人生多雨愁。
五王妃安排府内侍者将宗元宝带回大梵国淑妃颜依依那里,随后叫人将澜叔请来,嘱咐澜叔将小王爷安全的送到大梵国边境就返回即可。
天玄派的山门在大梵国边境的南方五百公里的地方,而这五百里之间的距离就是三不管地界,就是任何国家,任何门派,任何个人都不会管,所以这里是各种逃犯和罪犯的聚集地,而这里就是考验梵尘生死存亡的第一道封锁线,要不是五王爷府需要澜叔的照应,五王妃蓝婉妮决定就让澜叔直接为梵尘保驾护航送到天玄派去。
“小王爷,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澜叔此时也坐在马车车头,手里拽着草黄色的马绳,转身朝站在马车旁的梵尘说道。
“澜叔你稍等一下,我和我娘道个别就来。”
“嗯,没事,你去吧,时间还早,你们娘俩互相好好再道个别,希望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梵尘转身朝五王爷府内堂跑去,站在内堂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蓝婉妮拿着曾经第一次给自己做的那个黑色毛线包袱,那是梵尘人生中遇到很多第一次的一天。
第一次收到母亲蓝婉妮的五十梵赤币,第一次去皇城外城买家用食材,第一次给小伙伴请客,第一次为了守护自己的小伙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好当时只是虚惊一场,没有人受到实际的伤害。
梵尘来到母亲蓝婉妮身边,轻轻的抱了抱自己的母亲,轻轻的道。
“娘,您保重,尘儿走了!”
五王妃蓝婉妮此时已经快要泪眼婆娑,但依然强制自己不要流出泪,轻轻的回抱了自己的儿子梵尘,轻轻抬头朝梵尘露出一点微笑。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家!”随后五王妃蓝婉妮松开双臂,转过身去,久久背对着缓缓离去的梵尘。
“澜叔,我们出发吧!”梵尘知道这次离去寻求自己的一线生机,往后的人生到底会不会精彩这无人能预测,未来如果能有一天回到家乡,是否还能找到自己的爹娘这些梵尘也无法知晓,现在能做的事,就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澜叔告诉梵尘,从五王爷府邸坐马车去大梵国的边境也需要三天两夜,路途不是很近,时间也不是很急,所以路上我们一边赶路一边练武,在到达边境之前,我会再传授你几招以来防身,马儿悠悠的向前迈去,坐在马车驾驶位置上的澜叔一心二用,一边和梵尘讲解新招式上的一些注意事项,一边注意着马儿行驶的路线,梵尘离家前往天玄派原本是孤独的,但还好有澜叔临时的陪伴,冲刷了内心淡淡的离乡之伤感。
“小王爷,这是老夫曾经行走山下江湖历练时,在一处小密境中偶得的一本武功秘籍《行太谱》,老夫就是凭着这本秘籍,可以跨越境界等级与他人对战,在行走江湖的年代,这本《行太谱》秘籍拯救了我太多次的险境,现在我正式的将这本《行太谱》秘籍交与你,希望未来可以给予你修行上的帮助。”
“澜叔,这是你的机缘,更是你的保命谱,我怎么随意能收下呢,只要你能教授我秘籍里面的知识,我就很开心了!”
“小王爷,这是老夫自愿的,有幸跟随在王爷身边这么些年,老夫很开心也很满足,加上我就是看着你从咿呀学语的儿童成长为如此懂事的孩子,老夫惭愧,如果不为你做些什么,无颜再见到王爷和王妃的嘱托,这本秘籍老夫早已熟记于心,在不在我身上早已不是很重要了,小王爷就听老夫一言,将来哪天你顺利从天玄派修行归来,那时再还于老夫也不迟啊!就当给老夫一个念想吧!”
“既然澜叔如此这般,这秘籍就暂存在我这,希望借澜叔吉言,将来如果返回家乡,一定与澜叔把酒言欢!”
“哈哈,老夫很看好小王爷你的命,等你回来,一定带点好酒,咱师徒俩一醉方休。”
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在澜叔的指挥下,小马车已从森林小道驶入青石砖瓦铺就的官道,澜叔记得前方有家酒店,可以入店吃饭住宿,和此时闭眼禅定状的梵尘说了一声,澜叔驱使马儿驶入那家名叫“友家酒店”的酒店大门。
当澜叔指挥着马儿进入友家酒店的大门后,从酒店门卫处走来一名小二,上身穿着深灰色亚麻长衫,下身穿着线灰色亚麻长裤,头上带着一顶深灰色头罩,梵尘还看到那酒店小二肩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深灰色毛巾,一路小跑来到澜叔面前。
“客官您好,欢迎来到我们友家酒店,请问爷您是住店还是打尖呢?”
“住店,顺便给我们主仆二人安排个雅座再来点吃的,将我们的马匹拉去喂点粮草和水,赶明儿我们还得赶路,去吧,做的麻溜点,我都快饿晕了!”
“好咧,两位爷,请你们上座,好酒好菜一会就上来,这马驹我也会为你安排妥当,请爷您放心!”
说罢,澜叔和梵尘下了马车,澜叔将马绳交给前来的酒店的车管夫,随后在那位身肩挂着一条长长的深灰色毛巾的酒店小二带领下,直接上了二楼一处靠窗的雅座,梵尘一眼望去,二楼起码有二十几张酒桌,其中有十二张桌子坐满了食客。
就在澜叔和梵尘刚坐下来等待上菜时,隔着三张酒桌处的一群明显是混江湖的食客好似喝酒起兴,开始放声大嗓门比着谁的声音大,就敬谁的酒似的。
那张酒桌上坐着五个江湖食客,其中有两个江湖食客最是魁梧,一人右手拿着烤猪腿大口的啃咬着,另一人拎着一罐十斤装的大酒坛子想想就灌上一口醇酒,刚喝完一口醇酒的魁梧江湖食客,大声说道,“大家听说了吗,大梵国国主居然遇刺深受重伤卧榻不起了!”
“可不是嘛,听说大楚国和大婪国背后的替天宗和拜日教居然出动修行之人暗中指挥此次的行动,身为庇护大梵国的天玄派居然连屁都没放一个,连大梵国国主受伤都没来解救!大梵国这是要亡国的节奏啊!”那名右手抓着烤猪腿大口啃着的魁梧大汉一边咀嚼这猪腿的美味,一边模糊不清的应和着那一开始喝酒说话的魁梧江湖食客。
“你们找死!”当梵尘听到那咀嚼烤猪腿的魁梧大汉最后说道大梵国要亡国的节奏,嘴角刚嘟哝一声站起来前去教训这一嘴咀嚼烤猪腿却是个话不经过大脑的猪脑魁梧大汉,一旁的澜叔在梵尘即将站起来时,一手按住梵尘的右臂,朝梵尘微微摇摇头,示意不要意气用事,静观其变就好。
“你小声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况且现在大梵国国主还没死呐,就说大梵国要亡国,你想害死在座的我们老命,你要是想死就走远点说,不然我现在就打爆你这吖的猪脑子!”这时坐在那啃着烤猪腿大汉一旁的正常身型的留着一团大胡子的男子低沉的朝那名啃烤猪腿的魁梧大汉喊道。
“得,算我没说,还是这烤猪腿的滋味让我感到心底由内而外的膜拜啊,我继续啃!”那啃着烤猪腿的魁梧大汉刚说完其实心里有点小后悔,毕竟酒店人多眼杂,一不留神就可能吃完后在赶路中途自己的小命被哪位看自己不顺眼的高手随手解决掉,听到比自己还要瘦小,但其实是副队的男子一教训,立马头一缩萎靡下来,直接对右手上的烤猪腿发起进攻。
“爵队,你说这大梵国遭遇如此变故,是不是我们的浑水摸鱼的发家的机会来了?”那名留着一团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对着一旁,身型比自己还要小一圈实际年龄却比自己大,却驻颜有术的年轻江湖食客队长说道。
“等!”那名不苟言语的爵队用筷子夹了一口河豚肉,就着杯中小酒一块咽下肚子,随后缓缓说了一个字,一旁身穿黄色衣服的军师自始由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等吧,大梵国确实快要变天了!”那名留着一团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听完爵队所说的一个字后若有所思。
“两位爷,这是我们友家酒店的标准酒菜配置,有我们友家酒店的招牌菜‘友家烤鸭’,还有本酒店第二招牌菜现杀的河豚和香喷喷今天才现磨的豆腐相互炖烧,特别适合这位坐着的小爷的身体成长需求,还有这盆鸭血鸡肝汤想必可以慰劳两位爷一天的劳顿,还有这是我们友家酒店的招牌蓝螺酒,请两位爷尽请慢用,一会吃完后,小的会带两位爷前去客房休息!”
“嗯,不错,有劳小二了,这是十两梵赤币,作为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的服务小费!”
“好咧,谢谢老爷,尽心尽力是小的应该做的。”
澜叔挥挥手,叫店家小二自己忙活去了,坐在一旁的梵尘当听到小二说的最后一句友家酒店招牌酒叫什么蓝螺酒,蓝,不就是自己母亲的姓氏吗,梵尘看看那瓶很有格调的淡蓝色星星点缀般的盛酒的小酒瓶。
“澜叔,可以倒一杯那蓝螺酒给我尝尝吗?我突然有点想家了。”
“嗯,可以啊,不过你现在还小,只能浅浅的喝一小杯哦!”
“嗯嗯,没问题。”当梵尘开口向澜叔要酒喝,内心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这么大从没尝过酒的滋味是怎样,曾看过父亲梵骁和自己的好友及属下对饮成三人,酒到深处就是一段长长的人生的开始,首先就是两个字苦辣,入了喉咙细细品味下就是暖和而又醇香般的那种甜。这是父亲梵骁有次和梵尘深夜长谈时告诉梵尘的,是不是真的如此这般梵尘也没尝试过。
当时的梵尘从没喝过酒也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母亲蓝婉妮说尘儿你年纪还小,喝酒会长不高的,当时只有五岁的梵尘也就信以为真到目前为止都没碰过酒,二是因为梵尘没有特别烦恼的心事需要借酒浇愁,毕竟梵尘还是一位从没出过远门的稚童,梵尘也不愿意以现在的年纪就得品尝父亲梵骁那种年龄层的事,还是天真无邪一些好,因为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处于一种天人合一般的宁静,这种宁静是梵尘知道自己身体由于先天缺一魄那天开始,静坐观心无意中发现的秘密,虽然先天缺一魄,但却因此让自己更能亲近大自然给予的宁静馈赠,天人合一就是梵尘误打误撞修行出来的,没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梵尘只要闭上眼静下心来默思,就可以很顺利的直接进入传说中的天人合一状态,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大自然给予梵尘那先天缺一魄的丝丝修补之力,那感觉就像回到了母胎状态,虽然不能完全修复自己的先天创伤,但聊胜于无,还是能浅浅缓慢的给予梵尘以修复,这些就足矣。
“澜叔,这蓝螺酒的名字真好听,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娘一般。”
“世间的酒如这般世间的人,一杯饮下就像过完了一道人生,再饮就是一个轮回啊,所以一壶酒,可以慰平生,过往和未来!”
梵尘微微皱了皱眉头,澜叔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感叹了,难道就是行走江湖留下的念想?
梵尘举起盛放蓝螺酒的小酒杯,低头看向杯中酒,蓝螺酒如名称一般,静止在手中时就像一颗深蓝色的琥珀,从酒杯处缓缓飘来一股醇浓的浆香,梵尘轻轻的晃了晃酒杯,酒杯内的蓝色酒液缓缓随着一处方向转动,待到蓝色酒液停止飘动时,梵尘浅浅的尝了一口,没啥感觉,随后一口将杯中酒饮下。
“咳咳咳”因为喝的太快,梵尘感觉自己好像直接吞了一条鱼,这条鱼很香,但小小的喉咙犹如被鱼刺卡住了一般,胸膛内好似出现了一团火。
“哈哈,尘儿也是喝过酒的人了,有大人的模样了!告诉老夫这酒尝了的感觉怎样?”
因为周围的人多口杂,澜叔因为避嫌并没有在此刻叫梵尘小王爷。
没有立即回答澜叔的话,此时的梵尘感觉浑身上下暖意融融,小嘴一张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憋了半天,说了两个字。
“好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