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镜月的照顾,伤口好的相当的快天后,雾隐村在村里对入侵者的追查也松懈了不少,而轩辕也借这个机会再次潜入进来和白见面。
“所以说,轩辕,你先带着镜月回去村子那边,我大概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转着手中已经整理好的卷轴,浅雪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嗳,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么?现在雾隐村的情况,也不是不能让我们三个人同时离开啊。”
轩辕有些困惑得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道。
“我知道以我们的实力,离开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
浅雪晃了下手中的卷轴,“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难道轩辕你准备帮我去做?”
被点到名的某人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接手雪的任务……
他可没有雪那种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缜密心思和算计的本事,如果是他开口说要做任务,那么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毕竟,这个家伙对任务的判断能力已经到达了让人惊愕的程度——他总是可以判断出个人实力所能到达的最高程度,然后按此分配任务。
以前和白联手的时候就有感觉了,雪给他们的任务,全是他们实力所能及的范畴。
虽然有点不太甘心,但是却不能不说,她可没有那个实力去挑战雪自己决定出手的任务呢……
“不用了,我想我还是把源小姐带回村子比较好。”
“是么?那真可惜了。”
浅雪要笑不笑道。
轩辕几乎是立刻一个哆嗦,然后小心的将自己的位置往后挪了几步。
“不过,还是想问一下,你要去什么地方?”
虽然明白以雪的实力,虽然还是会受伤,但是要逃跑的话却是绝对没问题。但是轩辕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
毕竟在一起搭档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胡扯。
虽然说……在搭档的时间里,她被某人剥削压榨得……相当的凄惨……
但是,摸着良心,他还是要承认一点。不管是白还是雪,其实都很在意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虽然被压榨得有点凄惨,但是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一笑了之,然后继续搭档出任务的生活。
话说回来,其实有的时候,他还是蛮乐意看雪变脸的呢。
白现在给她的感觉,已经偏离了当初看漫画的时候,那种让人心痛的绝望和悲伤。
现在的白,善良依旧,纯真依旧,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个被细心保护着的干净孩子,柔和而纯粹。只是看着,就觉得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感觉自己心里的阴影,都会消失一样……
或许……这个样子的白,才是真正的他吧?
现在的他,如果再遇上漫画中的那种情况的时候,是不是还会像漫画中那样,以自己的命,去换再不斩的命呢?
这……也许就是雪将一切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的真正原因吧?
只是她也不知道,雪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背负着太多的算计和阴影,这个样子的雪,让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她,感觉到心疼。
感觉上,雪似乎是在把完全和她没有关系的负担,一点一点往身上揽一样,就算自身为此而不断的坠落染血,也没有迟疑和后悔。
那种感觉,让旁观的人看了后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心痛。
她不知道雪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之前有过怎么样的生活,但是,她承认她并不喜欢看到雪现在这种为了别人而在拼命,完全忽略了自身的拼命举动。那感觉……很像以前自己在书上看过的——“殉道者”……
明明笑的那样温和,但是却有着与之截然相反的冷静与理智。
和那样的雪比起来,轩辕承认自己更愿意看到有着明显情绪反应,借着折腾别人来宣泄自己不满的雪。
至少那时候的雪,看起来终于有符合其外表年纪的肆无忌惮和任性,而不是平时地那种,超脱了年纪的,让熟悉的人看了后只感觉到心疼悲哀的……入骨温柔。
所以,那个时候,就算倒霉的人是自己,也可以笑着接受。
“啊,这个啊……”
浅雪犹豫了一下后,很干脆的把自己的目的地报了出来,“我要去木叶。”
“!!!”
轩辕立刻一把揪起了浅雪的衣服,“雪你疯了是不是?!竟然要去木叶!你头脑进水了?!”
开什么玩笑?!
现在的木叶,别的不说,光是还在木叶暗部的鼬和卡卡西,就能让入侵者喝上一壶的了。雪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和他们对上却是绝对的死路一条啊!
雪的脑子中到底在想什么啊?!
轩辕不止一次的冒出了是不是要顶着事后被扁猪头的风险,来解剖一下眼前某人脑袋的想法。
“谁说我要偷潜入木叶的?”
浅雪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某人正紧抓着她胸口衣服不放的“贼”爪子,转悠着要不要用千本让其主人先当上几个小时的雕像的主意。
“呃……是我不对……”
在三年搭档生活中,对来自自家搭档的危机预感已经被磨练的奇准无比的某只立刻讪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然后,眨了眨眼睛,“你说不是潜入?”
除了潜入外?难道还有别的方法么?
他们现在可是叛忍的身份呐。
晃了晃手中的卷轴:“送信而已,正大光明不就可以了么?”
“……”
有点呆滞地看着正在浅雪手中转悠着的卷轴,轩辕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伪造信件?”
“叩!”
某人抱着头蹿到一边去哀叹自己的被压榨命运了。
若无其事地将用来犯罪的“凶器”——卷轴继续在手中转悠着,浅雪转向了一边的镜月:“镜月,你就先和轩辕离开好了,大概最迟一个月左右,我就能回去了。”
“你……”
镜月看着浅雪,最后咬了要唇,低下了头,“知道了,那我就在那里等白君你们回来。”
是等白,不是等自己呢。
喜欢上了,就只在意一个人么?
浅雪闭了闭眼睛,不过脸上的微笑却依旧没有改变,将卷轴收好,不在意地蹬了一脚地面:“那么,再见了。对了,轩辕,村落那里的人员还是要按计划培养出来,拜托你了。”
“知道了。”
如箭般飞速倒飞出去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灵巧的折转,然后转成了面向面向木叶的方向,飞速而去。
木叶,我来了呢。
、
“浅雪姐姐,我们这样做真没关系么?”
路上,白有些不安地开口。
[没关系,反正这些也只是当初顺手拿到的资料呢,卖人情的事情,可是相当容易做的。]
浅雪以云淡风轻的语气打消着白的顾虑。
“但是……雾之国……不是和火之国交恶么?我们就这么带着雾忍的东西过去……会不会……”
白依旧是相当的担心。
[白,你现在也已经12岁了,按照这里的习俗来说,你已经成年了呢。]
浅雪轻叹,然后开口,[有些丑恶的事情,也是到了该让你了解的事情了。你应该还记得在雾隐村的时候,看的那些历史书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那些书,并没有什么问题。]
浅雪抬起了头看去,深蓝如平静碧海的苍茫天幕中,柔和的午后轻风吹动,卷动起几缕如丝流云,一缕一缕地编制着绵密的浅白锦缎,带起几分闲适和清爽。
伴随着白急速移动的步伐,飞一般向后略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浅雪低声道:[只不过,白你应该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所谓的敌对和盟约,不过是外交辞令上的简单的称呼变换而已。
但是一件事物的本质,却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啊……
木叶的性质依旧没有改变,对四周的威胁和牵制也依旧没有变化。
对外依靠盟友压制岩隐、雾隐、云隐三大敌对忍村,对盟友内部靠木叶一己之力压制砂隐和众多小国,凭借制衡作用,相信人心向善……这样的制衡策略……是不可能长久的。
所以,四周的国家,小动作不断那是肯定的。
而至于会有什么效果……那只有天晓得了。
至少,自己手上的卷轴,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对于木叶来说……相当重要的情报呢……
这是她这次进入木叶的砝码,而具体怎么运用,就看她能不能掌握住那改变木叶局势的微妙关键呢。
真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村落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各个层次的管理基层人员……绝对不是靠金钱就可以填补上的空缺。
而且……就算和白还有轩辕在这三年里拼命接受任务,所赚取的资金也只能勉强维持村落的正常运行而已。而至于那些孩子的教育问题……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们所选择的村落,位于雾、火、沙三国交界的地方,比较偏于火和沙两国。就地理方位而言,向这两国寻求物资是很正常的事情。
雾之国……想都不用想了……毕竟白的身份是叛忍……一求助,不立刻发兵那就叫奇怪了。
作为谈判的资本……
浅雪思考着,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多个资质在中上等,甚至达到了特优级别的年岁在5到8岁之间的孩子,其中至少三分之二拥有血继限界。
这样的忍者后备军……不管放到什么地方……
都应该有谈判的余地吧?
“是这样么……”
白的声音暗淡了一下,“真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么……”
[背叛,是信任的阴影啊。]
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再次浮现,浅雪苦笑了一下,然后闭了闭眼睛,[白,我想休息一下,到木叶的时候,再叫我可以么?]
“浅雪姐姐不舒服么?不要紧吧?”
听出了浅雪声音中的困倦,白的声音里带上了担心。
[不碍事的……最近都没太好好休息,精神上有些受不了。休息一下就没有事情了。]
浅雪轻声道。
“知道了。”
白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做声了。
、
初秋时分,依旧繁密而没有衰颓的墨绿色的宽大树叶在微风里“沙沙”轻响,在灿烂干净而透明的阳光中游移出一地的深浅斑驳。
疾驰的身影,在树林间跳跃着前进着,伴随着风,起伏于深蓝的天幕之下。
轻巧的“沙沙”声,在宁静的林间淡淡散开,仿佛是流过了时间轮回中淡染的一缕落尽繁华。
秋风鼓动了衣裳的声音,在安静里中响起,远山淡影,挂着横斜窄舒的薄云。
浅雪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静静地透过了白的视线,看着飞掠过眼前的一幕幕。
以前……也曾经这样……
在干净而幽静的树林中,这样飞速的前进。
唯一不一样的……
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是在别人的怀里;而这个时候,自己是在别人的体内。
看天空一言不发,适合回忆曾经。
泛黄缺页的时光中,是谁淡然翻阅着过往?
一幕幕,一段段,云淡风轻……
时光流逝,模糊不清。
轻轻蜷缩起了身体,浅雪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中,然后环紧了自己的双膝。
过往的记忆,仿佛是自己曾经那么小心翼翼地用铅笔画出并保存着的的有着淡淡痕迹的速写图稿。
那之上,有她,有他。
灰黑色的笔触在速写纸上摩擦出了细小的晕白,蒙胧而灰暗。
曾经,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而小心的握住了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带着不正常白皙的柔嫩小手。
曾经,黑发黑眼的沉稳少年,轻声劝着因为困倦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女孩赶快洗漱后去参加会议,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温和而宠溺。
曾经,月夜中,因为合成空气的气味而失眠的女孩安静的伏在男孩的怀里,听他指着天上的星空讲述着自己已经耳熟能详的故事。
曾经,孩子气地用计策换取了雕刻上名字的匕首,即使明知道他不知道,却也依旧在心里有着淡淡的窃喜……
曾经,因为身体而只能在一边观看着的女孩,总是默默的注视着黑发男孩锻炼时候的身影,然后……小心地用素描纸纪录着那认真的表情。
曾经……有太多的曾经……
只不过,一切……都只是曾经……
所有的,所有的曾经,都已经在那一次的月夜中,化成了时间的沙砾。
铜红的月染血,所有的自尊……所有的奢望……
都在那扇门扉被无声打开的时候……宣告破灭……
她……赌输了……
而代价就是,梦一族的崩溃……还有自己的性命。
梦浅雪,一场做了26年的梦……已经醒了……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
浅雪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攥着衣服的指节泛着没有血色的惨白。
就算是身体有着病态的缺陷,就算是为此要忍受着合成空气还有那让人崩溃的医治,就算是要因此而在尔虞我诈的商业之海中挣扎……
也……不想清醒!
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闭了闭眼睛,浅雪的唇颤抖地张合着,却始终没有办法发出一个声音。
那在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反复在心中呢喃着的名字,却如同被下了禁制一样……没有办法出口成声。
只是因为,她可以遇上他啊……
记忆的书卷泛着时间岁月的苍黄,碳素的笔触,伴随着摩擦而开始模糊不清。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只有,只有那几乎深入了骨髓的,抹不去的感情。
而代表着这段感情的,那个名字……如同魔咒。
无法……出声……
、
“浅雪姐姐,到了。不过好像有人……”
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是的……怎么会想到那些事情的?
自嘲的笑了一下,浅雪站了起身,然后轻轻抚了抚担忧地看着她的白的头发。
“辛苦你了,下面我来吧。”
“但是,浅雪姐姐,你真的不要紧么?”
白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半开玩笑一样埋怨浅雪又把他当小孩,而是担忧地看着浅雪的表情,“你看上去真的很疲惫啊。”
“不要紧的,我还撑的住呢,反正实在不行的话,就在木叶这里先住一晚休息一下好了。”
浅雪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又拍了拍白的脑袋,转身接手了白的身体。
白看着浅雪消失的身影,微微鼓了一下嘴。
真的……不要紧么?
浅雪姐姐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啊……而且刚才眼睛似乎还红红的……哭过么?
可恶……
白懊恼的把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为什么……浅雪姐姐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抗呢?
自己,也很想能帮上一点忙啊。
睁开了眼睛,浅雪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看上去,似乎是靠近木叶边缘的练习场的样子,那么白说的……发现有人,又会是谁呢?
想了想后,浅雪决定还是先按照自己原来计划的那样执行。
双手迅速的结印,然后,轻微的“砰”的一声后,又一个浅雪站在了她的身边。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是棕黑,一个是银蓝。
“浅雪姐姐?”
分出来的那个人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用这个术?”
浅雪笑了笑:“预防万一总是好的不是么?”
估计了一下查克拉的剩余量后,浅雪轻轻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计划执行起来应该是够了,不会影响到以后的故事。
在和白低声商量好应变的对策手,浅雪走出了藏身的地方,然后……呆住了。
日光斜斜地落下,照在了练习场地中的一个人的背影上,光影折落出了微微飞扬的烟尘的渺茫。
背景是远处纷扬在绿木上的浮云,清澈而干净的光芒,将场中人的身影裁减出了几许游离和虚幻。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训练场中的人缓缓转过了头。
风吹过,撩起了几缕纷扬的发丝,在面容上遮掩出了淡淡的光影。
秋蝉的鸣啼不止,却在此刻让时间……仿若定格。
和泛黄的记忆相册,那曾经记录于速写纸上的素写……
让人惊异的重叠!
“!”
倒抽了一口气,浅雪那始终只能盘亘于心口喉间的呼唤冲口而出。
“暮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