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现在的旧金山,故事的版本就和我之前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了:一支联军小分队袭击了美国的港口,摧毁了当地尤里控制的一支混编运输船队和尤里的心灵控制器总机然后安全撤离。而美国太平洋舰队以为联军攻占了旧金山,于是在恐慌和愤怒的驱使下,为了制止联军从没有任何盟军地面部队的旧金山进军美国西部,盟军对旧金山的本国人民展开惨绝人寰的无差别轰炸……
所以旧金山人民列队欢迎联军解放旧金山,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大事或精心炮制的表演,而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一种欢迎。只是如果他们得知了盟军的空袭是因为蓝色发烟指引筒被我放在了几乎每条大街上所以盟军才无差别空袭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走过联合广场,那里的所有百货公司照旧营业着,只是玻璃已经因为之前几颗炮弹碎了不少。联合广场每扇旋转门前除了贴着联军司令部颁发的“盟友重要资产保护证书”(全球革命战争期间,联军曾向一系列愿意与联军当局合作的资本家颁发“盟友重要资产保护证书”以换取他们的合作,不过合作的前提还是上交相当于国内同类税务3倍的税款。拥有这种证书的资本家资产可以避免被随意查抄或征用,一旦被人侵犯则侵犯者会受到联军司令部下属的革命法庭审判)之外,还有一个盟军士兵的通缉令:约翰逊·戴维,前美国游骑兵少尉,犯有持枪杀人、贩毒、强奸、绑架妇女、抢夺军火……等罪名,手下有前美国游骑兵组成的暴乱分子十余人。如能提供线索奖励黄金兑换券……(这个世界通用的私下货币之一。虽然当时各国规定使用各国货币,但是连年战争早就导致各国纸币失去了信用。所以各国政府不约而同地发行起了“黄金兑换券”这一可以汇兑金银的货币并全球通用,于是黄金兑换券竟然取代了各国的纸币成为了真正的“世界币”)联军占领政府提醒:犯罪分子持有重型爆炸性武器及其他美军制式武器,请居民们见到后不要轻举妄动……
这也是个笑话。其实这个通缉犯唯一罪名就是拒绝投降并打死了主降的连长,拉走了近二十个士兵跟着他在城里和我们打游击,只是现在估计还剩十几个。
“那我们现在去哪?留在这里,还是回莫斯科?”我问格连军长。近卫十七军是联军的“救火队”,估计很快要走。
“您不要太担心,马克耶布卡同志。我想洛马诺夫同志他……”正在这时,一封急电被送进了办公室。格连军长看完之后高兴地告诉我,“看来我们都要去莫斯科接受嘉奖了。”
走出政府大楼,我决定还是去一趟联合广场。这次我比以往慷慨得多,路上和商场里看见的所有流浪汉都一人施舍一个硬币。铁疙瘩都比纸币值钱真是岂有此理。
……
1986年12月1日,21点15点。
“欢迎回来!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同志,格连·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康斯坦同志,格连·弗拉索夫·利维坦同志,辛苦了!我代表苏维埃人民向你们致敬!”红场上,洛马诺夫当着欢迎群众的面敬礼。
是啊,我们应当享有这份荣誉!我们彻底毁灭了盟军为之骄傲的太平洋舰队“坚不可摧的自由之港”和尤里“开创新世界”的心灵控制器总机!而且在此之后,联军立即向远东展开代号“鄂木斯克的王座”的军事行动,已越过乌拉尔山夺回了秋明,击溃了尤里的装甲第四师和盟军式机械化第二师,正一步步向西伯利亚深处挺进!
与此同时,尤里统治区的抵抗越发激烈,以往可以通过联网来调配心灵信标能量供应的总机不存在,尤里用心灵控制的手段统治世界的计划已经失效,只能使用笨办法:残暴如同博罗金管理“赤色分子自由化教育基地”(即联军战俘、有色人种、少数民族、对盟军和傀儡的自由政府不满者、异己分子、妨碍财阀自由化经济政策的人的集中营)的管理方法。反抗运动在增加……
没想到啊,摧毁一个奇怪的中型建筑,能给世界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无论怎么说,总之干得好各位,我们要来一个庆功宴!你们说呢?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中校,格连·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康斯坦中校,还有格连·弗拉索夫·利维坦上将?”我想授勋完毕后,最开心的肯定是格连军长,不对,应该是远东方面军司令格连同志,这位身经百战的军长终于取代了因为海参崴战败而自杀的乌可汗上将成为了封疆大吏——这个封疆大吏也不好当,从滨海地区到旧金山都是一条狭长而且支离破碎的防线——还有维克多中校,不仅没有因为失职被批评,反而因为带回的恐龙蛋十分有价值而获得了晋级以及苏联英雄称号(“学会创造性地执行一些不在规定中的任务。”这句话后来成了他反驳我的“不要节外生枝”见解的口头禅)!这点对于他而言可是无上的荣耀。只有我还在格格不入地想着别的问题,一些不该在这种场合下思考的问题。
比如尤里为什么说需要我?为什么一开始时这么多科学家竟然会搞错了,把我们传输到恐龙时代?那艘奇怪的潜艇又是……谁的?
不知道,也许我没有机会知道了,这些问题所能找到的答案都必须由我自己发掘。即使连升两级和第二次荣膺苏联英雄称号这样的殊荣也不能让我开心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开心过。看着新的金星勋章上罗马数字的“2”,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可惜了,现在是战时,按照规定,还得在你的家乡为你建造一座半身像的。”洛马诺夫一脸遗憾地对我摇头叹息说,脸上还挂着笑容。
“就造在莫斯科吧。”我轻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