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对他猥琐品质的了解,诚然是第二个。
我来到床榻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朵玫瑰,细细端详这朵玫瑰,当真奇怪,活了这么久也没有枯萎,颜色竟如血一样鲜艳,外面包裹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有点像水晶之类的,里面红红的外面蓝蓝的,冰冰的,虽是奇怪,却也好看,只是可惜了花瓣上的一丝裂缝。
我思虑间,一个人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莫忆,妈妈让我来告诉你,她还没有找到琴师,时间又不多了,所以让你准备一下,舞会那天你来弹琴,”紫蝶跑到我的面前,不给我回绝的机会,直接告诉我这个命令。
“知道了!”我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刚刚还吵了一架,现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让我做事,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挺好看的!”紫蝶一把抢过我握在手中的花,翻转了几圈,看了一会,道:“这上面竟然还有裂缝,没想到是个残次品,诶?还刻了字……”
“还给我!”我眸色一冷,还未想好应该怎么抢回,眨眼间,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咳咳……莫忆,你……你干什么!”紫蝶捂着脖子艰难的说道。
我一惊,连忙松开手,顿了一会,转而风轻云淡的开口道:“都叫你不要没事抢我东西了,我生起气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所以千万不要惹我哦!”
语气过于平静,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仿佛刚刚掐她只是为了吓吓她玩玩而已。
“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喜欢吓人了?”紫蝶受惊得拍了拍胸铺,显然信了她的话,转而又拿起花,照着上面的字读了起来:“唯有你,是我的天下?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么浮夸的语句……”
我一把夺过花,闲闲道:“浮夸不浮夸,可不是由决你定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请回吧!”我对她下了逐客令。
“走就走,难不成我还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这里?”紫蝶不屑的扭过头,一扭一扭的踏了出去。
紫蝶刚走,我脸上的镇定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一下子就瘫软在椅子上,手指也不停的发抖,刚刚……刚刚紫蝶抢我花的时候,我居然差点想杀了她!不是因为这花有多珍贵,而是不甘有人从自己手上抢走自己得到东西!
我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我没想起来,而且,直觉告诉我,剩下的记忆,绝对很重要!
……
“老身拜见东移皇,东移皇顺利登基,老身现在才来恭贺,还望陛下莫要见怪”皇宫的御花园内,一位身着华丽紫袍的女子手持权杖朝眼前的男子微微鞠躬。
“国师客气了,朕今日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朕卜一卦”男子淡淡的说道,明明是个请求,却带着不可忤逆的命令!
“何卦?”
“令国公主她……还活着么?”
他不必担心对方说假话,曾有规定,若有帝王询问命盘,卜卦者可以选择闭口不答,君王不得责怪,若是答了,就必须按卜算结果说出,若发现有虚,一生不得沾卦!
“事关我国公主的大事,这一卦,老身早已卜算过了,公主她……早已逝去!”
两人的语气淡然,皆不含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一丝都是多余的。
“国师是否还记得?一年前,你还曾侍奉过公主么?伺候了那么久,主子死了,身为臣子就没有一丝伤心么?真不曾毫无产生一丝情感?”雪幽怃尘眼神看向她,似是疑问却又是肯定,好似她答不答都无所谓,对她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即墨银握着权杖的手一紧,眸光微动,压下心中掀起的波澜,闭眼开口:“不曾!”
忽的,身后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一位宫女打破了玉杯,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吃惊的指着即墨银,身子不断的往后退,:“我认得你,你是那个世无……公主的……丫鬟……你以前……不……不是这样的……现在……好……好华丽的衣裳……”那宫女说到后面,整个人都痴呆了起来。
众人不忍的低下头,这个宫女今日怕是完了,且不说皇上与国师大人议事的时候将茶盏打碎影响了皇上,见着了国师也不行礼也就罢了,还不知死活的指指点点。
雪幽怃尘头也未回,连一个眼神都懒的给予,只有淡淡的一句:“砍了。”
明明感觉不到丝毫怒气,却也让人不自觉的背上发凉,下人们把头埋的更低,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即墨银也未曾回头,一身华丽的摇曳紫袍,手中握着宝石镶嵌的权杖,眸中还是先前般的幽暗,丝毫感觉不到异样,仿佛刚刚指的根本不是自己,只是在看一出闹剧而已。
几天后,便到了醉娇阁舞宴举办的时间了,今夜确实比往常要热闹些,客人们来来往往,从我身边走过,怀中几乎都搂着一个姑娘。
今夜我穿了一件白裙,白中微微带了点银灰,裙摆还绣了两只仙鹤,倒像个仙女似的,脸上带着银白的面具遮住我的半张脸,以免破坏整体美感
我并不喜白,只因那个雨天就像天仙般来到我的身边的人,雨太大,没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记得他穿着白衣,像天仙降临,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从不信一见钟情,可仅仅一眼,连容貌都未曾看清,他便驻入了我的心底,我想,这一眼,足以让我记住他一辈子,或许,我上辈子见过他呢?
白衣似仙,一年万年!
很快就到了我弹奏的时候了,大厅一下子就静下来了,我身着白裙抱着琴缓缓步入舞台,调整好坐姿,拨了琴弦试音,琴音缓缓开始。
紧接着,便看见紫蝶她们穿着绿色暴露的衣服,踏着舞步走入舞台中央,围成一个圈形。
我本以为她们的舞蹈就是这样安排的,觉得有些无趣,低头专心弹琴,再次抬头,只见一白衣女子踏着碎步,缓缓踏入舞台中央。
精致的五官,纤细的眉,小巧的琼鼻一身白裙的她,纤细优美的脖颈,带着一根银色的颈佩,舞姿优雅,白袖翩飞。
这女子我也从未见过,似乎是这里的花魁,脾气可傲的很,品德高尚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她轻轻舞动长袖,便引起客人们心中一阵激荡,相对于她的白裙,我的白,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即使她再美丽,与心底那个白影相比,甚至,我觉得,她和我,都亵渎了白。
开头曲很快结束,歌声从我的薄唇飘出: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
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正好路过醉娇阁门外的雪幽怃尘赫然止步,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琴音,淡漠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陛下,怎么了?”察觉出他的异样,身后的秋上前问道。
“无事”雪幽怃尘淡淡的扫了一眼醉娇阁里的灯火,仅仅停顿了一秒,踏步而去
身后的秋有点疑惑,陛下最近有些奇怪啊,莫不是因为过于思念皇后娘娘得了失心疯?看了一眼醉娇阁,跟了上去
微风拂起,衣诀翩飞,那白衣欣长的背影,似那画中尘,似那尘中仙,美的让人惊心。
琴音飘扬,仿佛一缕清风过境,拂过每个人的心田,客人们眼神炽热的盯着白衣女子,就连紫蝶她们,也不由得被忽视了,我低头,手指不停的摆弄着琴弦:
镜湖翠微低云垂
佳人帐前暗描眉
谁在问君胡不归
只是欠了谁
一滴朱砂泪
……
一曲结束,大厅静谧了几秒,随即响起来如雷鸣般的掌声。
“雪柔姑娘长的可真是倾国倾城!”
“雪柔姑娘不愧是皇城下舞技最好的!”
“雪柔姑娘不仅舞美人更美!”
底下立即沸腾起来,我微微有些失望,所有人都在意舞蹈和容貌去了,琴音再美,却是入耳不入心。
妈妈扭着蛇腰走到雪柔身边,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们这雪柔姑娘啊,可从来不陪客呢!今夜却破例陪各位喝一壶小酒,不知谁有这个荣幸呢?”待到客人越发激动起来了,妈妈手一拍:“200两起价!”
底下的人立即有人喊道:“300两!”
“400两!”
“800两!”
这数字一报,场内顿时唏嘘起来,不过陪喝一壶小酒,竟也有人愿出800两,这得是多么的会败家!
我视线朝喊的那个人忘去,模样倒俊,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刻意伪装出的贵族风气——这是我最讨厌的一种人
“最高价800两!还有人要出高价吗?”老鸨眼神扫过几个贵族子弟,渴望他们出更高的价,价越高,她赚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