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一共有三个,嘴角还含着茶液……
上官忆看了眼手中的茶杯,像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连忙丢掉。看见她的举动,白茗眼睁的大大的,也将自己的茶杯丢出去老远,语气还带了点莫名颤抖:“会不会……这……这茶下了毒?”
“我……我不知道……”上官忆忽然想到什么,抓着白茗的肩膀,着急的问道:“我没有喝那茶,你喝了没有?”
“喝……喝光了……”她的声音夹着哭腔:“我是不是也会和这三个秀女一样去死啊?”
不止上官忆和白茗,其余的秀女也吓得把自己的杯子丢了,四周到处都是哭泣声,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抱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不……不会的……这里毕竟是皇宫,倘若要下这么大剂量的毒,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的。”上官忆不去看地上一地的碎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万一……”她的语气愈发哽咽起来:“万一是皇上要我们死呢?我早就听说皇上早有了心仪的女子,会不会皇上根本就不想娶亲,所以想要毒死我们,一了百了?”
“皇上……不会,若他真的想我们死,下个令将我们全部砍了便是,何须用这么顽劣的法子?”提到他,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思考问题似乎也变利索了起来:“你们和她们同时喝的茶,她们已经中毒身亡了,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她用力敲了敲手心,大声道:“不是茶的问题!最起码……除了那三杯,我们的茶都没有问题。”
这结论一出,四周的哭声渐渐减小,上官忆鼓足勇气,上前查探那些尸体,那三个秀女身上都没有血迹,应该不是外物致死,且不说宫中没有什么妃子,她们刚进宫,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可如果是中毒而死,嘴角应该有血迹流出啊,不可能毫无反应!难不成是什么特殊的药物?她此刻就想狠狠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早知道会有今天的情况,就应该多读点书,也不至于遇到化学情况跟个白痴似的!
“皇上驾到——”一声尖叫响起,上官忆放弃脑子所思虑的问题,连忙跪下来行礼。
“参加皇上!”
雪幽怃尘扫了一眼那几具尸体,瞥了眼身后的御医,淡淡道:“查,死因。”
“是。”几位御医行了个礼,也就干脆不把脉了,直接翻动眼球开始检查。
“可有中毒?”雪幽怃尘问。
御医起身,如实道:“回陛下,臣刚刚用银针扎了一下三位秀女的喉咙,发现银针并无变黑现象,所以这三人应当不是中毒至死。”
“她们身上没有血迹,不可能是外伤或者流血过多而死,如果说是死疾的话,怎么可能三个人同时患上?况且……有些毒,并不会使银针变黑。”上官忆站在后面,看了眼尸体,插了句嘴。
“那……”
“那就是闹鬼咯。”远处传来带着笑的声音,一女子大走来,此人正是慕菲。
“肯定是有鬼……昨天晚上也是一样,明明一个死掉的人,还能和人找招呼,鬼……肯定是有鬼!”说着,因为惊吓,那秀女抱头蹲了下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有病吧?”上官忆走到慕菲身边,看了眼周围,仅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你明知道科学已经证明世上没有鬼,你干嘛还要去吓她们?”
“好玩嘛。”慕菲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就不怕……哪天死的会是你?”上官忆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深色。
“怕什么?这死的都是你们秀女,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人嫉妒,然后害了别人。”慕菲站到上官忆耳侧,悄悄道:“这可是小说里面常有的套路,别告诉我你猜不出。”
听完她说的话,上官忆就想一拳打过去,然后怒骂:这是人命,实实在在的人命!不要用小说来衡量。奈何理智还是战胜了怒火,看了她许久,终归沉默。
“慕郡主言之有理。”雪幽怃尘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上官忆,唇角微微勾起,“来人,将所有秀女全部打入大牢,择日……处死。”
“皇上,不可!”上官忆连忙跪了下来,“如果那凶手的目标是秀女,你若是将我们全砍了,不正合了他的意了吗?况且……就算我们之中有凶手,也只会是那么一个或者两个,其余人都是无辜的啊!皇上!”
“那朕可管不着,倘若你们都死了,那凶手没了目标,朕不就清静了?”雪幽怃尘漫不经心的开口。
“小忆,我早就跟你说了,皇上早有心仪的女子,根本不想纳妃,我们……会死的。”白茗走过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声音哽咽。
没想到雪幽怃尘听到这句话,淡漠的语气中竟然带了点赞赏:“说的不错,来人。”
话落,很快就有人将所有秀女擒住,白茗和上官忆也被人抓住了手臂。
“昏君,你这个昏君!”反正都要死了,上官忆也不管什么尊卑地位了,将一肚子怨气全部爆发出来:“你有案不去查,因为懒惰处死三百多条无辜性命,你不配当皇帝!”
雪幽怃尘对她的怒气置若罔闻,转身,淡淡的一句:“带下去。”
夜里,雪幽怃尘坐在御书房内正批阅奏折,忽的门外狂风大作,雷影轰隆,将门窗吹的啪啪做响。
他起身,走到门边,看了一眼门外倒了一地的侍卫,若无其事的将门窗关好。
一条黑影迅速跃过,凄嚎声伴随着狂风在窗外轰然炸响:“昏君,你不得好死……”
雪幽怃尘一怔,原本手指间聚集的内力一点一点开始消散,直至化为虚无,才发现,他的身子有明显的颤抖。“谁……谁?”
窗纸隐隐渗出血迹,一个身体悬在半空,瞪大的眼睛紧贴在窗纸上,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韵,几根散落在额头的发丝也沾染了点血迹,本是娇美的唇也是血迹斑斑,让人仿佛看见了死不瞑目的鬼魂来勾命。
“不要过来……”雪幽怃尘身子不断往后退,很快就退至墙边。在书桌上烛火的摇曳下,那张怖人的脸隐隐有些泛黄,明黄的火焰更为此时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而此时,御书房的屋顶上,立着四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男子扒开一块砖瓦看着屋内的情况,还有一个男子抱着剑不停地观察周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如鹰般冷锐,即便是微风拂过,也能让他立即警惕起来。而另外两个男子,则将佩剑搁置一旁,盘腿而坐,闭目养息,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似乎……没多大兴趣。
“哎……陛下怎么怂了?遇到鬼就上啊!”扒砖瓦的男子似乎对屋内的情况极为不满,时不时的叫唤两句。
“你这昏君,为了登位弑父杀兄,你的报应来了……”话一落,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带着一股劲风冲向雪幽怃尘。
他微微勾唇,脚尖一踏飞身而起,张开手臂想似乎抱着冲过来的东西,白色的衣诀在屋内飞扬,墨发盘旋在上方留下淡淡清香,窗外几缕皎洁的月光照进,为此举添了几分仙人之姿。
就在看清那物体的时候,他忽然眉头一皱,在双臂还未触碰到的时候,一个旋身,将飞来的物体踢出数仗之外,力道之大足以撞折了御书房外三仗远的大树上。物体似乎没有痛感,落地之后鲜血飞溅,在地上滚了几圈,没了动静。
雪幽怃尘落地之后,屋顶上四个男子也没了玩笑的意味,连忙飞身而下,持着剑齐齐冲向刚刚被踢飞的物体。
春用剑挑开遮住物体的白布,看着白布之下血迹斑斑的尸体,对着站在门口的雪幽怃尘大声喊道:“陛下,你下手太重了,人已经死了。”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不对。”冬蹲下身来,用手指蘸了点血迹,轻轻捻了捻,语气带着莫名的冷:“依照血液的温冷程度来看,这人不是死在陛下手上,而是昨天就已经死了。”
谁知春只是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看着他道:“有区别吗?”
“没有么?人又不是陛下杀的,总不能算在陛下身上吧。”冬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按照自己的思维如实开口。
“你看到刚刚陛下踢的那一脚了吗?就算那人活着,不死也得断子绝孙。”春拍了拍他的肩膀,抱着剑,跟上前方二人的步伐,进了御书房。
“可是还是有区别……”他呆愣的一会了,实在想不透春的逻辑思维。抬头看了看眼黑夜中正中央的月亮,眸中又恢复的开始的冷意,酷酷的抱起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