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闹鬼,凶手又是如何混进皇宫的呢?毕竟皇宫的守卫可不少。”
“不一定是宫外的也有可能是宫内的,所以才说有最大的两种可能。”上官忆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他的仇人我不知道。可据我所知,宫中还没有妃子,既然他没有女人,又有谁会下如此狠手?”
“皇上的仇人我倒是听说过,我曾听宫里的夜值班守卫说,一年前皇上曾和一个贼人打过一架,叫什么南宫夜,长的还挺俊美,武功也不俗。只可惜自一年前那一架后,他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事想的我头疼。”上官忆用手揉揉沉痛的脑袋,“我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那我们走吧。”
回去时到了子夜,此时皇宫内已然被一片黑夜覆盖,皎月的光泽也渐渐在黑暗中隐去,白日里看的烂漫的花儿似乎也在沉睡,现下,除了两人的脚步声,真的是再没了没有半点声响。
座座宫殿内都已熄了灯,唯有一处地方仍是烛火通明,上官忆眸中微光闪了闪,对着白茗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未处理。”
“那好吧,处理完之后早点睡哦。”白茗打了个哈切,有些困意,应了声,便回去睡觉了。
她走后,上官忆伸了个懒腰,佯作散步似的路过烛火未灭的御书房,还没走几步却又走了回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她见四周没有什么人,这歪心思,自然而然的也就起来了。
她趴在窗边,用手指蘸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眼睛凑了上去。房中男子执笔认真的批阅奏折,灯芯被燃的差不多了,却丝毫没有影响男子的心思。蜡烛上的火苗腾腾往上窜,他淡漠的容颜隐在泛黄的火光下,那认真时的眉眼,竟又一次让她的心不能自已的跳动了下。
一袭白衣素来是出尘之姿,今日这火光偏偏让他显出了几分凡间烟火。如画的眉眼隐隐有些倦意,执手的笔却不动分毫。白色的衣袖随意散在光滑没有一丝灰尘的檀木书桌上,仿若天上的纯白云朵飘落在了红霞烂漫之下的大地上,让人不自觉升出许些向往之意,却又不忍去破坏。批阅完了一本奏折,他再细细看了一遍,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放下,拿起一本新的奏折,继续批阅。
似乎……好像……他也没有那么懒。看他白日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到了夜晚,竟如此辛苦吗?上官忆就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睫毛偶尔眨动几下,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柔柔浅笑。
这样的他,才帅。
房内又阅完了一本奏折的雪幽怃尘,忽然觉得房内温度有了些变化,眼角一扫,便瞧见了趴在窗边偷看的上官忆。唇畔微微勾起,状若不经意的手一动,竟将烛台打翻了。
房内一下子变成了黑暗,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官忆险些叫出声来,还未开口腰部忽然被一双手搂住。
“你怎么在这?”雪幽怃尘搂着她的腰在黑暗中笑的狡黠,语气却带着淡淡好奇。
“皇……皇上,你……你认出来了我?”上官忆的声音有些结巴,隐隐有些受惊的模样。
“嗯。”
“那您的手……”上官忆充满暗示意味的看着腰上他的手,尽管他看不到。
“有问题?”淡漠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
“没……没有,皇上您开心就好,臣女无所谓,您开心就好。”她回答的语气没有任何不喜,心里却在暗自怒骂,妈的,现在给你吃点豆腐,以后连根老子的毛你都别想碰!
雪幽怃尘自然知道她看到在心中怒骂自己,他隐隐有些好笑,却一本正经道:“你来这做何?”
“臣女路过,路过……”她眼神有些心虚往四周乱瞟。
“路过?”他明显不信。
知道这个借口可能没多大鸟用,上官忆连忙转移话题道:“皇上,臣女有些问题要问您。”怕他不回答,她连忙加了句:“关于案子的。”
“什么?”雪幽怃尘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是……您有没有在外面养几房侍妾什么的……”她好佩服自己的胆子,竟然连帝王这样的隐私都敢问。
“你怀疑朕?”他的眼神立即不善起来,语气多多少少带了点小怒。
“臣女知错,臣女怀疑陛下,是臣女的不是。”她竟然低头道歉,雪幽怃尘猜出她定然不会这么安分,果不其然,上官忆很快便接着开口:“基本上家里有些财富的就已经在外面养了女子,何况您是皇帝,臣女一开始的怀疑的确是侮辱了您,说吧,皇上,您养了几个?”
听见她如此大不敬的话,雪幽怃尘欲想发怒,但一想到她一天的时间能查到这里也不容易,他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便也没计较此事:“朕现下教你一招。”
“什么?”本以为又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却见他没有任何怒气,她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嫉妒朕的,不一定是朕的女人,也有可能是……”他微微一笑,笑意莫名:“朕父皇的女人。”
“什么!?”听完他的话,上官忆连忙挣脱掉他的手,指着他怒控:“禽兽啊……你竟然还和你父亲的女人……”
“乱想什么?朕是说,众多皇子中唯有朕当了皇帝,那些女人自然嫉妒。”雪幽怃尘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心中觉得甚是好笑。而话中不明所以的语气,仿佛不是他的误导,只是她思想不纯洁想歪了而已。
“那您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上官忆讪讪的笑了声,想东西果然不能想过头了,不然就成了污。
“所以……朕将她们全埋了。”雪幽怃尘瞥了她一眼,闲闲道。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心惊。
“敢问皇上,您全都处死了,臣女还怎么查案?”上官忆说时是微笑的,语气是咬牙切齿的。
“毕竟那男人的女人那么多,漏掉一两个……也说不定呢。”听着她磨牙的语气,不知不觉中他心情甚好,上扬的唇畔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仿佛让人看见了漫天桃花飞扬。
“皇上,您似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上官忆感觉自己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心情变得很沉,她从心底里排斥这样。
“朕也不过给你个提醒,是不是真的朕也不知。”再说下去该要露馅了,给这女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可不好,想到这,雪幽怃尘眸中微光一闪:“好了,朕也累了,你也去歇息吧。”
“臣女告退。”上官忆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
黑夜茫茫,本是一切被黑暗覆盖,雪幽怃尘似乎能清清楚楚的看好她离去的背影。独属于夏夜的凉风拂过,他轻叹了一口气,回了寝宫。
“臣女上官忆,求见太后。”黎明刚至,上官忆便携着白茗,跪在太后的寝宫外求见。
“姑娘不妨等待一会,奴婢现去禀报太后。”守宫的宫女到也没什么坏的心思,依照规矩禀报去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啊?”白茗跪在地上,倒不是因为觉得跪的累才问,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来这里,原谅她完全真的跟不上上官忆的思考。
“宫中如今就这一位太后,不来这去哪?”上官忆跪在金阶下,背挺的很直,看着面前奢华的寝宫,目光禀然。
她今早专门打探过了,新皇登基之后就将先皇的后宫清了个遍,上到皇后下至才人,全部活埋了。提到那件事,宫中的老嬷嬷们还是胆战心惊的。那个时期的皇宫,可真的比地狱差不了多少,哭声喊声随处可听,素来高高在上的嫔妃最终落得个活埋的下场,而执掌六宫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现皇的生母,更是在牢中待了一个月,最后终于受不了自杀而死。
此事唯一的疑点便是当年的慕妃没有被赐死,也就是当今宫中唯一的太后。嗯……按辈分来算,慕太后应该是慕郡主慕菲的姑姑。前些日子见慕菲与雪幽怃尘关系不错,想来他是爱屋及乌吧。世间情爱向来奇妙,他为她保下一个亲人自然不在话下。
雪幽怃尘和慕菲,一个皇帝,一个郡主,身份差不了多少,按理说再一起的话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如果是她,别看现在身份多光彩,尚书家唯一的千金,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青楼琴师,无权无财,又与他有什么可能。如若她的样貌能够倾城些,或许还能来个妖后祸国什么的,可偏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