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竟然半夜溜出去,把我好不容易拿到的鸡腿给别人!”
“打,把她打的一个月只能在地上爬!”
一声又一声的怒骂声从那里传出,上官忆将糕点放下,沿着墙,踮起脚走进那个角落。探出个脑袋本想探个究竟,看见底下那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时,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就已冲了出去。一头顶在她们的肚子上,硬生生将那两个人打人宫女撞的后退了几步。
“白茗,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她连忙将地上一直被挨揍的白茗扶起来,担忧的看着她。没想到宫中真有如此恶劣事件,就没有人管一管吗?该死的!上官忆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没有……没事。在御膳房偷食是大忌,这点痛楚,应该的。”白茗强撑起一抹笑容,声音却虚弱无比,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
“哟,这不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嘛?怎么,与这贱婊子姐妹情深啊?”一宫女出言讽刺,对眼底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
“贱婊子?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看?”上官忆一把揪住骂人的宫女,眸中怒气如滔天波澜,随时都可能爆发。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小忆……回来……得罪了她们,我们没有好果子吃。”白茗捂着疼痛的身子,劝诫道。艰难起身,想拉她回来,抬头时眸中瞳孔骤然放大,“小心——”
下一秒,上官忆的脑袋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本能的伸出手摸了摸脑袋后面,手指间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她身后的宫女抱着一根木头,木头上还沾染了些血迹。宫女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说道:“还老子?你以为你有多厉害?”
“混蛋……”上官忆不顾昏沉的脑袋,用力抓着地上的泥土,顽强起身。那两个宫女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人被木头打了脑袋还没晕过去,这木头有三尺之长,人腿之粗。即便身子骨够好,可起码也会痛晕过去吧?
“干的不错。”暗处忽然出现一位窈窕的身影。那女人踏着绣鞋,脚步婀娜,缓缓走至上官忆跟前。两个宫女一见女子前来,连忙低下头去。女子伸出手,满不在乎的对着一旁的两个开口:“棍子拿来。”
“是,墨小姐。”抱木头的宫女规矩的将手中的木头递过去。女子接过木头,轻轻放在手心敲打,笑意阴凉。
“皇上,据臣所知,墨漾小姐不仅是羞花之容,而且善解人意,冰雪聪明,从不会与他人争辩什么。为人处世也处处为他人考虑,单纯善良。”大臣呈着手中画像,递给龙椅边的公公。公公接过画像,弯腰呈给雪幽怃尘。雪幽怃尘打量了一下画像,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
女子一棍用力的打下去,打在上官忆的腿上。语气满载着嫉妒:“听说你就是皇上另眼相待的那个宫女?我告诉你,很快宫中会有一位妃子,那就是我墨漾!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争?”
一切终究是发生了。自那日断案之后,那些秀女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虽隐藏的极好,交谈之间却免不了针锋相对本以为安心侍奉在太后身边,能躲过一场交锋。没想到,有些祸,根本躲不了!
上官忆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悠闲笑道:“和你争?我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
“你说什么?”墨漾大怒。抬起手又是一棍子对着上官忆的胸口打去!
“皇上,墨千金微臣有幸见过,的确是侍奉您的不二人选。”
“皇上,国不可无后,请您速速做定夺。”
“请您册墨千金为妃!”
百官齐齐跪下来,声势浩大。看着底下一片低下头的臣子,雪幽怃尘眸中闪烁几抹薄怒。隐藏的极好,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根本不是请求,而是逼迫!看来,文武百官,都需要清一下了……想着,他上扬起嘴角:“既然如此,那便……”
“噗——”上官忆硬生生喷出一口血。为蔚蓝的天空下了一场简短的血雨。落在衣服上,就像是点点殷红的雪花,将衣裙装饰的华丽起来。
虽说她早已没了痛感,可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那是一团滔天的怒火,与汹涌的不甘,齐齐化作波涛大浪将她淹没在冰凉的海底深处。
她想反抗,她想将这些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凌辱!这样的想法,竟驱使她从地上一点一点的爬起来。刚支起身子又是一棍子对着她的膝盖打去。
“我今天就要让你给我跪下!”墨漾的眼神满载怒火与嫉妒。凭什么她的要命要这样一个丑女人来救?为什么当初查案的不是她?
入宫之初,自她第一眼见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一朵懵懂的情花便在她心中开了花。选妃宴前几天,她更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练出了一副好歌喉,只为为那人唱上一首。还没等得及她出场,他就已离场。什么风头都被这个女人给抢了去,她如何平静?有些东西,都注定好了是属于她的,若外人要强加掠夺,那也怪不得她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伴随着地上被掀起的沙尘,全部落入冰冷的土里,与土地融为一体。上官忆跪在地上,嘴角满是血迹,眼神也隐约有些空洞。万般怒火得不到发泄,让她整个人似乎痴呆了起来……
或者说,是在等待什么……
“论起家世身份背景,你没有一样比的上我。你以为你说了几句话讨好了太后就能够安然无恙了吗?一些帐,总得算干净了才行!”话落,骤然又是一棍,打在上官忆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怖人的血痕。再是一棍,打在她的后背上。此棍下去,不死也免不了残疾!墨漾笑的阴狠。谁知上官忆突然转身,死死抓住那根棍子,用力一顶,便顶在了墨漾的肚子上。
“你……”这一顶撞的她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肚子指着上官忆怒骂:“你……你敢顶我?我爹乃朝堂大将军,你给我等着!”
“敢让老子下跪……”上官忆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唇边泛起冷笑,眸光凛冽,一拳就对着她的肚子打过去:“万金的赔礼,准备好了么?”
……
“那便听从墨将军的话,正所谓知女莫若父,此事还需在考虑。下朝!”话落,手状若不经意的一摆,公公手中的画像便落下金阶。雪幽怃尘看都未看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顾着一些老臣的名气,才没有实施调令之事。这些人还真当他是个新继位的草包么?
那个男人留下的政治毒瘤,是时候该全部割掉了!
“万岁爷,您可算回来了。”雪幽怃尘刚入御书房,咲公公连忙迎上。
“皇上,今儿皇宫有两位宫女在御膳房门外闹事,您看该如何处置?”咲公公服侍雪幽怃尘坐下,递上今天的奏折。
雪幽怃尘接过奏折,瞥了他一眼,说道:“朕虽是皇帝,可宫中的一些小打小闹也要朕亲自来处理是么?”
“奴才知错。”咲公公连忙点头认错。
“下去吧。去给朕传唤公孙炀,朕要与他商量一些变法之事。”雪幽怃尘疲倦的挥了挥手。看着桌上一堆谏他纳妃的折子,烦心的揉了揉眉心。现下国内国外形势未定,这些大臣不提出对策,反而有闲心来操心他的事。一个朝堂如此腐败,百姓定然也少不了这些贪官的剥削与压榨看来朝堂上,是该翻个彻底了!
“是。”
……
“侍婢上官忆与宫女墨漾两人在后宫斗殴,败我宫中风气。特剥去上官忆侍奉太后资格,扣除三月月银,贬为洗衣丫鬟!”涎公公负手站着,看都不看跪着的上官忆一眼,也不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宣判。
“凭什么!”上官忆叫道。也懒得下跪了,站起来手指着墨漾说道:“明明是两人动手打架,你罚我,我接受。可为什么只我罚我不打她?况且还是她先动的手!”
“咱家让你说话了吗?你一个小宫女,有什么资格去置喙上头给你的发落?”公公丝毫不理会上官忆的反抗之意,阴阳怪气的声音落下,转身,正欲离去。
“你的意思是……”上官忆忽然安静下来,低下头上双眸置于阴霾之中,身语气淡然的出奇:“是他……是皇上下令决策的吗……”
“六宫无主,除了皇上何人有此本事能够直接下令处理此事?”公公不耐烦的说完,已不愿再搭理忽然安静的出去的上官忆,扭着细腰风情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