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好时机,男子握紧拳头,对着她打过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一柄飞剑横空飞来从他的手边划过,轻轻一划手便有了割痕,血液顺着手滴落,男人吃痛的缩回手。
“谁?给我出来!”男人朝四周大叫。黑暗中浮现一个人影,衣袍飘扬,眼底的戾气像极了地狱而来的幽冥。
“敢动她,想死,还是不想活?”
男子缓缓上前,黑暗的阴影渐渐散去。秋风旋起几缕清冷的月光从男子身侧盘旋而过,白衣扬起,衣袂翻飞,长白靴轻踏着地上凌乱的月光,飘飘然仿若天宫独居的仙人。
“你是谁?”一见来人的气势,男人便不畏缩的后退了几步。
雪幽怃尘抬眸,淡淡地看着紧张的男人,淡漠的眼神好似一柄闪着寒光的长戟,带着恐惧狠狠刺穿男人的心脏。许久,薄唇轻启。
“滚。”
男人看了眼周围的弟兄,发现其他人早就离开了。“你……你给我等着!”习惯地放下一句狠话,连忙逃离。
上官忆还是坐在地上,脸色醺红,眸色迷离。雪幽怃尘蹲下来,闻着她一身的酒味,不自觉地皱眉:“怎么又喝酒?”
她本不是喜欢借酒消愁的人,可这一个月内两次喝的酩酊大醉,定然被南宫夜带坏了。
听感受到身前多了抹熟悉的气息,上官忆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像个娃娃盯着玩具那般执着。两人对视许久,上官忆忽的爆发出雷鸣般地嚎嚎大哭:“你欺负我……哇哇……”
一喝醉她就与一个宝宝无异。他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耐着性子问道:“谁欺负你了?”
“雪幽怃尘……哇……那个混蛋……他欺负我……”
听到她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雪幽怃尘一怔,随即柔声开口,声音还带了点劝哄的意味:“雪幽怃尘那个混蛋,怎么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就像羽毛在心头挠痒痒。她渐渐停止了哭泣,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哽咽道:“他罚我干粗活,把我一个人关进黑黑的大牢,还撕掉我朋友给我的信,而且……而且他亲了我还不认账……”
雪幽怃尘又是一怔,那次吻她,见她只字未提,以为她不在意,原来……原来一直憋在心里。他忽然很想笑,伸出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如玉般的揉着她细腻的发丝。他轻轻的,说出了他认为着一声生最不可能说出的一句话。
“我错了。”
他知道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明明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大废唇舌去解释事情原有呢?她要的,仅仅是一句识软。
困意袭来上官忆眼皮开始在打架了。她摇了摇脑袋,想清醒些。不多时还是一头栽在了雪幽怃尘的怀里。
她朝素白的衣襟上拱了拱,细睫轻覆,软声呓语:“混蛋……好坏……不喜欢……”
雪幽怃尘好笑的摇了摇头,将她抱起,放在背上。转身,欲想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隐下眸中的柔意,淡淡道:“出来吧。”
下一秒,草丛里忽然窜出四个黑衣人,咻的一下落在地上。那矫健的身形,一看便只是春夏秋冬四人。春严肃地说道:“陛下,这女人有可能是刺杀您的,您千万要小心啊!”
雪幽怃尘瞥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私自行事,二十大板。”
春摇了摇头,佯装老成的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陛下,忠言逆耳,属下完全是为您着想,可您却……”说着,又摇摇头,叹息一声。
“四十。”
“陛下,您要怎么罚属下,属下都没有意见,可您千万不要被美色所误啊!更何况这女人的色还不算美。”
“六……”
他话还未说完,秋连忙开口:“属下知错!”这句城恳地道歉,才避免板子再次增加的危险。
雪幽怃尘点了点,对秋的实务还算满意:“朕有事找你们去办。”
“什么事?”
“找人。”
秋冬互相对视一眼,不用问便知道他要找的的是何人。点了点头,道:“属下定然圆满完成任务!”
说完,四人齐齐退下。不多时,前方响起一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夏的怒骂声。
“叫你装,叫你装!害得老子板子翻倍!”
“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在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一间阴暗的小屋子内,男人手握着染满鲜血的长鞭,面色狰狞地对着被绑在木架上的少年怒骂。
少年浑身是伤痕,身上的布衣满是干了的血痕。面对男人的恐吓,没有任何害怕哭泣,反而好心情说起了玩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你非说我有,但我就是没有,你看看你还要什么,我要有我就给你。”
“你他妈别给老子油嘴滑舌,快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男人举起长鞭高高悬在空中,好似只要少年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直接一鞭打下去。
“我偷了……”少年佯做苦恼的思考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说道:“要不,这条亵裤你拿去?”
“你!”男人气结,抬头就要一鞭子抽下去,门外忽然想起了杂乱的声响,紧接着四个黑衣人就破门而入。
“你们竟敢……”男人刚想怒骂二句,冬不耐烦地甩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一刹那射穿男人的脑袋。男人嘴巴还张着,所有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双目瞪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们是谁?难不成是来救我的?快快快,给我解绑。”少年眸中浮现轻浮,笑意悠闲,即便看到男人的尸体也没有半分异样。
“你是烈炎?”秋走上前问道。
“你以为?”烈炎反问。
沉默几秒,四人突然齐齐低头。
“主子有请,请随我们来。”
……
小鸟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几抹强烈的光线透过小窗射进来,床上的上官忆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脑袋有些迷糊,她昨天好像出宫了……她一个直挺坐起来,看扫了眼四周,是自己宫中的房间。不对啊,她昨天的确出宫了!那怎么在这?
难不成昨天她没有出宫?也不对,她记得好像昨天碰到了白芷,而且还拿到了烈炎的信,却被那混蛋给撕了。想到这,上官忆暗自磨牙。
“醒了?”头顶忽然响起一声淡淡地轻笑声。上官忆抬头,发现雪幽怃尘正立在床边,手中还端了一碗芳香四溢的白粥。即便屋房简陋,也掩盖不了丝毫他的风华出尘,尤其是挽起袖子端粥的模样,晨曦的光辉撒在如玉地肌肤上,眉眼间的柔意看着让人心动。
看到这个混蛋,她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好事,本就没有味觉,那碗粥的魅力自然不会大到哪里去。上官忆扭过头,背对着他,不语。
“还在生气?”他将粥放在桌子上,坐在窗沿边。
“奴婢哪里敢生您的气,您是君,奴婢是仆。只有奴婢犯错,主子训斥的份,哪里有奴婢与主子闹别扭的事?不论何事,您开心就好,奴婢无所谓。”
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头埋在缱绻发丝里,就像夫妻一般。“不要无所谓,我想让你计较。”
倘若哪一天她对他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那该哭的就是他了。
别人男人都希望女人贤淑大方,她却要他去计较。她暗地里笑了笑,却还是背对着他,颇有些赌气的模样。
“哎哎哎,几位,你们带我来皇宫干嘛?我上有三岁祖母,下有九十岁表弟,要是我断了根,我一家难以存活啊!”
屋外突然响起几声囔囔,上官忆猛的站起来。那么熟悉的语调,是……她忍不住轻呓出声:“烈炎……”
门被打开,春夏秋冬四人携着少年走进屋子,单膝跪地,“陛下,人给你带到了。”
“嗯。”雪幽怃尘点头,“干的不错,下去吧。”
“是。”春摸了把辛酸的泪。一夜未息,总算将人找着了,辛苦了大半夜,连个奖赏都没有,暗卫真不是人干的活!
所以说,当暗卫的都不是人,是神。例如他,春大神!真是一个悦耳的名字。
“烈炎!”上官忆一把将少年抱住,眸中有晶莹闪烁:“你真是,走了都不留点消息,不知道我担心你吗?”
“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热情了?”虽说语气有些不以为然,手却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小声安慰道:“好了,咱不伤心了,一个大姑娘整天哭哭啼啼给人笑话。”
“你还好意思说,几个月没见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整的跟被人暗杀了一样。”上官忆擦了擦眼泪,瞧见眼前的人安然无恙霎时间破涕为笑。
“我不是给你留了封信吗?”烈炎挠挠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