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我自己去?”上官忆问道。
烈炎扶额,这智商……“你一个姑娘家家去他国哪有那么容易,且不说路上险恶,就你这身手,早别那劫匪抢去了。我是要你代替我去参加杀手集训。”
“不去!”上官忆想也未想,拒绝道。
“你只要随便耍两下现代的跆拳道,糊弄糊弄上头,几天而已,很容易过去的。”
“不去!”
“我看……”烈炎环胸,戏谑地看着她,“你是舍不得这么多美男吧?”
“你用激将法也没用,我说不去就不去。”上官忆无聊地掏掏耳朵,不以为然地说道。
“Areyousure?”烈炎忽然勾唇。
“Yes,doyouhaveanyopinion?”上官忆毫不动容。
“这样吧。”他开启了谈判模式:“你要是答应,我以后就带你去各国游玩。”
他知道上官忆一直很想去见识各国山水,奈何他每次去都是执行任务,无法带不她,等过几年攒够了钱,不当杀手了,就接她出宫,带她去各国游玩。
有的时候,皇宫也是一个保命的地方,当然,前提是绝对不能与那些皇子皇妃们有所接触,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烈火,能将天堂烧成灰烬,转而变成地狱。
“真的?”上官忆狐疑地看着他。“不会反悔?”
他一字一顿道:“绝不反悔!”
“可是,我怎么出宫啊?”她身份再怎么不起眼,好歹也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离开了,可能会闹出不少的乱子,怎么也得打理打理再走吧?况且,她一个宫女,又没有什么采办的任务在身,怎么出的了宫?
“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他徐徐勾唇,眸中第一次显出算计的光芒。
……
烈炎躲在树后,瞧见远方一抹白色的人影,朝端端正正坐在亭子里的上官忆招手。“人来了人来了。”
她余角瞥到石砖上迤逦地白色长袍,连忙低下头去,伤心的看着地上的落叶,时不时的叹息几声。
“娘,孩儿好想您。”
远处的雪幽怃尘听到了这声叹息,走到她身边,淡漠地语气夹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怎么了?”
“我……”上官忆摇摇头,睫毛轻轻一覆,再睁眼时眸中多了几滴晶莹,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委屈,“我想我娘了。”
雪幽怃尘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半晌,她手心隐隐出汗,他忽然开口:“朕让你出宫。”
上官忆刚要庆幸没有自己露陷时,他突然蹲下来,白色的衣袖落在地上,染上许些尘埃,望着上官忆,轻声说道:“但你不要骗朕。”
上官忆心下一个咯噔,他……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很快,雪幽怃站起身来,说道:“出宫令牌朕会让人给你送过来,想家了就出宫看看,但……”忽然转身,静静地看着她,“记得回来。”
她此刻突然很想哭,撒一个谎那般容易,可为何那个好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对啊,要是这个谎言成功了,他会讨厌她的……
上官忆抬起头,眸光闪烁涌出几滴泪水——这是真的泪。
她坚定道:“我会回来的。”想来,这是这一场闹剧中,唯一的真话。
雪幽怃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眸中浮光交织相缠,就像湖面上荡起的涟漪,怎么也静不下来。转身,扬步离去,雪白色的衣袂逐渐飘扬向远方。
“烈炎,我成功……骗了他。”上官忆揉揉眼睛,以免烈炎瞧出什么端倪,心中滋味一时说不上是喜是悲。
我成功……骗了他。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多么的嘲讽。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利用起了别人的真心?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坏,原来她真的这么坏。
“演戏天赋挺高的。”烈炎潇潇洒洒地从树后走中出来,觉得上官忆的神色有些奇怪,禁不住皱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上官忆摇摇头,对心中的想法只字不提。
烈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一切差不多了,到时候还请你影帝好好配合。”
“我呸!”
收拾好了一切行装,上官忆抬头看了眼夜色。想了想,还是去与白茗道个别吧。
本想直接去御膳房找人,可路过御花园时,却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池边。皎洁地月光如玉珠铺在映着夜色的湖面上,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衣袂被风吹的微微扬起,静静地看着滟滟水光,眸中夹着几丝悲伤。
“白茗……”上官忆缓缓地走过去,这样安静地混丫头,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忆。”白茗应了声,并没有回头。
“你怎么了?”上官忆偏头看了她一眼,关切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白茗忽然一颤,拿出一直放在手中的翡翠圆石,声音隐隐带着颤抖哭腔:“你说,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他吗?”
上官忆视线落在圆石上,那似乎是白茗的心上人送给白茗的,是白茗的嫁妆。上官忆微微一笑,头枕在白茗的肩上,“只要你还想着他,缘分就还没有尽。想来,他现在肯定也在等着你,你只要怀着这份期待的心,总有一天,你们能够相会。”
“真的吗?”一番话下来,白茗的心情似乎得到了平复,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灵动。
“嗯。”上官忆轻轻点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水池,唇畔微微上扬。
即便生活现在的生活如低平地山沟,但她仍可以仰望星空不是么?天空那么大,人如星星一样那么渺茫,可散发的光芒却那般耀眼。总会有那么一条路,不算平淡不算轰烈,让她今生无憾。
上官忆站起身来,看着白茗,眸中笑意跳动犹如繁星:“我会离开一些时日,这些天,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白茗没有问任何原由,只是轻轻的将上官忆抱住,轻声开口:“早点回来。”
一个拥抱,让什么孤独都荡然无存,其实她拥有的很多,不会少于全世界。
错过了太阳,还会有繁星。错过了锦绣大道,还有荆棘未闯,怎么能说人生结束了呢?
“一定会的。”
白茗松开她,从袖中掏出一副卷好的画,“这是你那日找我画的画,虽没有多么贵重,但你也要收好。”
上官忆接过画,缓缓地打开来看。画纸周身很干净,就像一朵白云,引起人无数美好遐想。画中央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细细地看着桌上的书籍,男子神情勾勒地栩栩如生,白色衣袍如行云流水,柔柔地从桌上上泻下来。桌子上一盏台烛,烛火昏黄映的男子神色认真至极。
就静静地看着这幅画,就仿佛他在眼前。尤其是神情之处勾勒的极好,生动至极又毫不显浮夸。不得不佩服,白茗的画功,至少练了数十年。
收好画,上官忆对白茗一笑:“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与白茗道了别,上官忆往回处走。这一走就走到了御书房,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御书房仍是烛火通明,偷偷的从窗户看过去,男子仔仔细细得在批阅奏折。
上官忆靠在墙边,不禁笑了出来。不知何时起,竟心心念念起了他,虽说他有的时候令人讨厌,可有的时候,待在他身边,总有一种熟悉地安全感,总有一种……说不清地熟悉。
将画缓缓铺开,铺在地上,时不时地瞧几眼窗内,不禁出声感叹:“真像……”
将画细心叠好,放在离心最进的地方,最后再看了他几眼,有些舍不得地离开。明天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虽说只有几天,可还是令人期待。
真想早点知道,什么地方能培养出烈炎这样的奇葩杀手。一切就绪,只差东风,所以还是要去好好的睡一觉!
屋内的雪幽怃尘执笔的手一顿,忽的唇畔一勾,眸中显出渲染春意。
某个小女人,躲在窗外偷偷看他,真是……真是可爱。
月影阑干,秋夜里的风徐徐吹起,旋起一朵心中中的桃花,悄无声息地落在两人心头。仿佛一颗蜜饯投进水中,当即泛起一大片涟漪,那份微微的甜,随着潮水一起一落,将岸抵湮没。
爱意,无尽。
“到了,就是这。”上官忆提着包袱,携烈炎一起来到了上官府。
烈炎眯起眼前梁上看着金灿灿地牌匾,赞道:“啧啧,一个二品尚书都豪奢到如此地步,这府邸不知比醉娇阁华丽多少倍,看来还是当官好啊!”
说起来,这也算东移的一个弊端,富者愈富,穷者更穷。先帝昏庸落下的病根,这国家要发展起来还真不容易,所有担子都落在了那个少年帝王身上,一切就看他造化咯!
“进去吧。”烈炎欲想敲门,却被上官忆拉住了衣袖。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