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长没办法,什么都知道,稍微说点未来的东西,这群人就要想个老半天,所以平时拿出来的比较少,谁叫她不爱装逼呢?
雪幽惕合上手中折扇,沉声道:“不要给本王扯这些没用的,你如实告诉本王,流言是不是你搞的鬼?”
“王爷都知道了,何必再问。”上官忆挑眉,心想要是鲁迅他老先生知道你说这句话没用,会不会拿支毛笔甩你脸上?
或者又发表一篇文章,题目她都想好了,就叫《我朝皇室竟有如此文盲民族危矣》内容就是含蓄地骂雪幽惕没文化之类云云。
“果然是你!”雪幽惕咬牙道:“本王以为你会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你竟在背后耍这些阴谋诡计!”
“何为磊落?何为诡计?你玷污人家姑娘就是光明?不负责便是磊落了?王爷,你我都不是三岁小孩子,做的那件事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上官忆转身,指尖从琴弦上拂过,缓缓开口:“即便让我成为世上最恶之人,我也不会因为计较什么正义善恶退让半分。为了一个人,纵然屠了全世界又如何?成为千古罪人又如何?我想做的,从来都是我想要的。”她顿了一顿,缓缓说道:“不悔。”
“为了那个宫女,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身边的温暖本就少的可怜,只要不触及这些温暖,炎凉失态中,任我逍遥。而那些善恶好坏……我管不着。”上官忆勾唇,寒如雪霜。
“你管不着,那本王也懒得顾及什么仁义道德了。来人——”雪幽惕挥扇一指,闲闲开口:“拖下去,砍了。”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上官忆苦涩一笑,雪幽惕,你终究还是被逼急了么?
已有侍卫来抓拿上官忆,上官忆站在原地不动分毫,丝毫没有畏惧之情。
“王爷,南笠公主已经死了。”上官忆抬眸,轻轻吐出一句话。
雪幽惕一怔,不明白她突然说这样一句话。
“传闻王爷从前,风流戏谑,虽然时常说要惩罚下人,却从未动过手,虽天天留恋花丛,却未撒过余情。自从南笠公主去世后,王爷性情大变,时而烦躁,时而大怒,惩罚下人不再是嘴里的玩笑话,府中侍妾日日增多,王爷不肯娶白茗,想必是为了逝去的她留着正妃之位吧?”
“她没死,她会回来的。”即使时过一年,他还是没能接受,那俏皮的人儿,突然在茫茫天地中消逝,粲然笑意,从此只在梦中显现。
因此他恨上了皇兄,若不是皇兄将婚礼上的计划瞒过所有人,她兴许不会死。
可是他不该恨,皇兄是君,他是臣,此份恨意,只有想尽办法让之消散。现在,他做到了。
她喜欢皇兄,可以,她要与皇兄成亲,可以,只求她安安稳稳,永远活在他的眼里。
一声皇嫂,从前道的是酸涩,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能对着她,弯腰规规矩矩地喊一声:皇嫂。
没有什么,比对着墓碑诉言,更悲伤的事情。
“她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柄利剑,插入他的心房,鲜血四溅。
“你胡说什么……”他喃喃道,为什么总爱有那么多人撒谎?明明她没死……即便尸体摆在眼前,即便地下就是她的灵柩,可是……
谁来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时还是那年七夕,她在看书,他懒懒的趴在她院子里的石桌上,那几缕晨曦照耀在了心中。
“无恋公主,这七夕节本殿下没有情人该如何处理?”
“清明节没死人你是不是还要弄死几个啊!”
“……无恋公主您就不能勉为其难的当下本殿下的未婚妻吗?”
“滚。”
“无恋公主……”
“给我滚,披星戴月的滚!”
早料到她会拒绝,却不曾想到令人这样苦笑不得。
老天真残忍,给予人一份光辉,待到依赖时有毫不留情的撤回。
“王爷,您要知道,死掉的人不可能再回来,一切已经注定,不论您再怎么挽回,都不可能有一丝反转的现象。”上官忆看见他眸底的哀伤,缓缓摇了摇头。
自古情字最折磨人,只需摒弃情爱便可活的无忧,可这抛却情爱,天底下有几人能做到?
雪幽惕沉默。许久,他淡淡开口:“本王可以娶白茗,但只会是侧妃之位,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大不了,我们斗个鱼死网破便是。”
说完,不再看她一眼,一甩袖袍,大步离去。
上官忆苦笑一声,缓缓离去。
白茗,我尽力了……
那流言……若是直接传出来,怕是闹不到这个效果,这过程,自然要‘曲折’些。
普通人的确无法偷偷进入王府,可若是天下第一贼呢?皇宫都被他当成了来去自如家,何况是区区一个王府?
大雪之后,她专程去找南宫夜,让他将一件伪造的龙袍埋入大雪里,剩下的便是是管家和下人发现了。
她打听过,那管家侍奉雪幽惕十多年,想来必定雪幽惕忠心耿耿。
果然不出她所料,管家严厉训斥下人不许说出去。在王府做事本就不容易,谁会想要因为多嘴而被赶出来呢?
于是她便买通人在王府四周散布些消息,管家知道后,定然会怀疑那些下人,因着他对王府的忠心,说不定还会惩罚那些下人,下人们觉得委屈,‘一不小心’就将整件事抖了出来。
风微微扬起,一缕凉风从指尖溜过,上官忆倏地低笑出声。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雪幽怃尘,懂得掌控人心。
从前她活的卑微,怕连累上官家,能不惹事尽量不惹,满腹计谋全部压抑着,如今不同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白茗,再不绽放自己,更待何时?
若是真斗起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不一定。
……
四周地处偏僻,连假山都看不见一座,只有些花草还算怡心。
去看了下白茗,说了一下雪幽惕愿意娶她为妃的事,出门时没注意方向,竟不小心又迷路。
前方有座宫殿,不妨去问问路。
宫殿的大门开着,上官忆刚踏进门口,便看见长裙一位女子,靠在椅子上,手上不知在玩弄些什么东西。
那形状……似乎是牌。
大殿有些黑,殿内没有一个宫女,上官忆悄悄走近女子,仔细一看,竟是塔罗牌!
女子转身,看见上官忆,竟不觉吃惊,反而闲闲笑道:“不知有客来,可需让我为你占卜一下?”
“有劳了。”上官忆很快镇定下来,对女子的身份猜了个八九。
能够居住在宫殿,身份定然不凡,手中玩弄的分明是现代的塔罗牌,证明她是未来的,而且不止是穿越这么简单,所以……她应该就是当初即墨国师说的,白霞郡主。
思虑的瞬间,白霞已将牌洗好,放在她面前,“抽一张吧。”
“就这样?”上官忆挑眉,听说塔罗牌的占卜方法很复杂,不曾想到占卜起来这样容易,洗个牌就好了,容她亵渎的想一想,这样真的……准吗?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还有许多方法,像贤者之境、法兰克斯,以及凯尔特十字,占卜起来较为麻烦,解读起来你也不太容易懂。”白霞解释道。总结为两个字,她懒。
上官忆狐疑的抽了一张牌,还没来的及看清牌上的内容,整个人便倒在了桌子上。
随之,陷入梦境。
牌飘落在地,落在地上,布满星芒的牌上赫然显出一个跳舞的女性,身上披着一条紫色围巾。白霞徐徐勾唇,刹那间群蝶翩飞。
她弯腰将牌拾起,细细端详这张牌:“世界?正位的呢……虽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但究竟是福是祸……”她耸耸肩:“谁知道呢?”
她起身,款款走近内殿,优雅地打个哈切:“看你内心这么痛苦,我便勉为其难赐你一个梦境,祝你……好梦。”
……
几日后,白茗与雪幽惕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上官忆正在陪同白茗写请柬。
一张大红的请柬上,内容已经写好了,署名处白茗却迟迟不肯落笔。
“怎么了?”整理请柬的上官忆凑过来看一看,刚放下笔,白茗连忙把请柬叠起。
“白茗,你何时多了个姐姐?”就算白茗动作再快,她还是看到了,那署名处没写人的名字,反而写上了姐姐二字。
“她……算不得姐姐。”白茗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白茗,过几天你就要嫁人了,虽然不是你心仪之人,但好歹是个王爷,你就……就将就些吧。”说到后面,上官忆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将就?这种事哪能将就啊!
“嗯。”白茗点点头,眸底一抹异样飞速闪过,快的连上官忆也没抓住。
“我还有些事处理,过会我再来看你。”上官忆揉了揉白茗的发丝,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