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月开始便被连续报道的“冬木市的恶魔”,谜一样的连续杀人狂采用近年少见的残虐手段,仅在市内便有四起案件与他有关,而且据说最后一起更是将睡梦中的全家都残忍的杀害,可想而知应该是非常残暴的杀人犯。
虽然冬木市内的警察已经特别成立了专案组,将周边辖区的所有警力都动员起来抓紧时间破案,但案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还停留在连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无法确认的阶段。
对于时臣来说,在圣杯战争实施的时候发生这样严重的事件是令他非常头痛的,而且这一点对所有的御主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对所有参加者来说不变的铁则。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态的人,是没有人欢迎的,万一警察查案查到了圣杯战争的秘幸怎么办?
原本,所有的魔术师都是圣仪的担任者,任何人都不会把魔术公诸于众,大家都只是秘密地研究着自己的术法,而那些无法彻底保守秘密的愚蠢的家伙们则会迅速被魔术协会消灭掉。只要是与保密相关的事情,魔术协会办事一向坚决。
而现在,这个无法确认相貌的恶魔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名字叫雨生龙之介。
今天,他杀了第四十二个猎物,将他关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折磨了半天以上,最终看着那个男人带着无辜的眼神去死,鲜血和内脏洒落一地。
他感到很兴奋,
杀人使他快乐。
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杀人呢?
也许是因为探讨生命的本质吧。
对死亡真假异常敏感的自己,根本无法在恐怖电影里找到应有的快感,那些看似逼真的电影场面完全勾不起他半分兴趣,只有真正的死亡,才是他所追求之物吧。
那么,只能动手了。
他是疯狂的行为艺术者,想要了解死亡,精通死亡,他杀的人便越多,他对人生的理解也越深。
他认为这是“产生效益之事”,于是抱此信念在日本列岛辗转,在各地犯下连环杀人案。
其犯下的杀人案中大多数尸体的真实身份都还被列在警方失踪列表中,没有留下半分痕迹,让被害者人间蒸发。
尸体处理很棒,所以他才无忧无虑地去杀人。
但他最近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杀人方式,那就是召唤恶魔,两个人,效率总比一个人高吧。
可是据神秘学的那群神棍所说,召唤恶魔,似乎要祭品啊。
小孩吗?
那就去找啊。
……
……
冬木市.新都.
又是崭新的一天结束之时.
但这里和外面的车水马龙不同啊……
这里一片黑暗呢……
龙之介看着死相凄惨的父母二人,撇了撇嘴。
不自量力啊。
从动脉中喷出鲜血的颜色,与用手触摸到的腹腔内某器官的温度,把这些都一把拽出来,然后涂在墙上,扔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残酷与死亡本身。
反抗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因为最后的结局永远都是死啊……再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不用这么紧张啊。”
龙之介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男孩,露出招牌式的病态笑容。
“接下来哥哥我要召唤恶魔哦,你说,恶魔叔叔第一次见面,你应该怎么欢迎他呢?”龙之介就地取材,用爸爸的毛巾把他亲爱的解剖刀擦干净。
龙之介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他轻声哼着民谣。
昨天在家里一阵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召唤“恶魔”的文献,文献上那些细小的文字乱七八糟的堆积在纸上,写的东西简直就是像妖术一样荒唐的无稽之谈。
但是从零散于页面上的基督和撒旦之类的文字来看,这似乎是有关于西洋神怪的描写。
将人的身体作为祭品供奉给异世界的恶魔从而召唤出神灵云云,简直就是玄幻小说一样的世界。
与此同时还有一块黄金残片,据记载正是那个什么圣遗物。所以,他今天精心准备了这场入室杀人游戏,有样学样的在客厅地板上尝试魔法阵的绘制。
阳台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在画之前他还特意拉了拉窗帘,看看新都市中心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他胆子大到了在闹市区杀人。
……
……
电视机还开着。
几十分钟前这个不大但温馨的三口之家还在看新闻,啃着新做的紫菜寿司。妈妈是家庭主妇,准备把这一天的衣服洗掉,爸爸刚刚换上下班后舒适的衬衫加睡衣,亲爱的七岁儿子准备上床睡觉。
惨剧就这么忽如其来。
借助电视机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他翻着残破不堪的文献,不紧不慢地勾勒着魔法阵。
“还要滴上自己的血吗?”龙之介翻过泛黄的纸页,有些诧异的说道,客厅里只有沙沙的翻书声和音量调低但依稀可见的新闻主播声……当然还少不了一个男孩绝望的呜咽与后来因为恐惧而发出的抽泣。
“嘛,血什么的最喜欢了。”龙之介毫不犹豫地用刀尖划破了自己右手的动脉。
血一滴滴落下。
小男孩目光愈发惊恐,以他不超过十岁的年龄,恐怕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吧。
顺着魔法阵的凹槽,血液逐渐灌满整个魔法阵。
龙之介兴奋地扔掉了文献。
中指的琥珀色戒指闪着血色的光芒。
他念出了召唤词。
生涩,拗口,但字字有力。
血光越来越浓厚,到最后居然升腾在客厅上空,并逐渐转化为黑色的波浪,环绕着作为圣遗物的黄金残片,以及魔法阵外的龙之介。
黄金残片竟然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直刺得他睁不开眼。剧烈的魔力波动充满了整个客厅。
他越来越期待,是不是会有一位强大的恶魔遵从召唤而来呢?
然后,他便听到了令他期待已久的声音。
可是……这是恶魔会说的?
他持怀疑态度。
“吾乃所罗门王,掌管七十二柱魔神,人类,是汝将吾召唤于此吗?”
剧烈的魔力波动缓缓散尽。
龙之介看到了一个白发男人立于魔法阵中间,刚才雄浑的男声就是自他口中发出的。
三道令咒已经成形,刻在他右手手腕上,繁复的图案,红色的,就像血一般,十分深沉。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呈棕黑色的皮肤和脸颊上是一丝冷峻。
双手和手臂上是十个指环,有许多黑色的魔纹交织于双手,看上去是有恶魔的几分特点…可他却有一头格格不入的白发,还…编织成了一条粗大的白马尾。
“你是恶魔先生吗?”
龙之介兴奋得手舞足蹈。
“嗨,孩子,看,我成功了!那么,就让你乖乖地给恶魔先生当礼物吧!”雨生龙之介高兴地大叫。
所罗门王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看着他手上的令咒痕迹。
他很不爽,摊上了一个这样看上去不是正统魔术师的御主,对于赢得圣杯战争这种技术活,比较麻烦啊。
而最关键的是,这里有他所厌恶的血腥与残忍。
被掏空的身体。
糯滑的内脏。
干涸的血液。
还有……孩子。
对于这位因贤明,温良,博爱而受到民众爱戴之王来说,实在是达到了无法忍受程度。
“你不是恶魔先生吗?”
龙之介说道,还伸出一只手在他金色的眼瞳上晃来晃去。因为名为所罗门王的从者,现在都没有离开魔法阵一步,就像个石雕。
所罗门王皱了皱眉头。
这个御主,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了啊。如果还是生前,这个橙色头发,紫色上衣的家伙死一万次都不够,哪怕尝遍所有刑法,都不够让他他赎罪。
但……这是他唯一一次从英灵座被圣杯召唤吧,如果想实现愿望,那么就只能选择妥协,和御主一起厮杀到最后。
因此,他没有轻举妄动,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弱智的家伙,用约柜残片召唤出了他,但他好像对这些并不知情啊。
所以所罗门王凭借固有的千里眼,看穿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
当然还有这个御主,以及眼前这副惨状的始作俑者。
“Master,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最好别在我眼前杀人,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容忍度。”
龙之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客厅里连连后退,讶异道:“你在说什么啊!恶魔先生!”
“我不是恶魔,我是所罗门王,以色列的魔术之王!”
极为强烈的魔力自他十戒中升腾而开,旋转着扫向四周,掀翻了各种家具,连地板,都崩出一条条裂缝!他怒气腾腾地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
雨生龙之介当机立断,把身旁本就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的孩子一把抓过来,闪闪发亮的解剖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话,你应该听清了吧。把他放下!”
所罗门王怒道。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雨生龙之介这个新任御主突然又扔下了刀,围绕着他哈哈大笑:“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可是恶魔先生的主人啊!那么,以令咒之名,我命令你:以后别阻止我杀人!”
红色的光芒自手中一划令咒上无声的爆发开来,径直穿透了所罗门王的身体,可以看出,他金色的双眼中是极度的愤怒!
手起刀落,小男孩应声而死,所罗门王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这划令咒的强制约束力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是普通圣杯的话,他拼着自爆灵核也要宰了这个家伙。
但大圣杯……
哎……
“呐,恶魔先生,现在可以帮我一起愉快的杀人吗?!”
龙之介病态的狂笑声传来。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几千年后,还有这种人吗?
所罗门王的愤怒,只能被压抑。伟大的以色列国王,魔术的创始者,伟大的英灵,为了虚无缥缈的愿望,成为了从者,有时,就是这么憋屈啊……
可为了圣杯,我忍了!
接近根源之际,这家伙千死万死难赎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