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的目的是什么?”
盖提亚对言峰绮礼这种异于常人的冷静,或者说麻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在这个魔神人格看来,人类不过是群愚昧无知的生物罢了。
“对于圣杯战争,你的把握有多少?”言峰绮礼问道。
“怎么,想寻求合作么?”盖提亚笑笑,“你不是还有Archer么?如果我们合作了,圣杯归谁呢?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脸色一变:“你知道我?”
“参透你内心的想法,观察你思绪深处,言峰绮礼,如果想跟我合作的话,只能听我的……”
盖提亚直视他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但名为言峰绮礼的见习神父不仅没有任何情感,也没有体现在身体任何部位,那双眼睛,就像死人的眼睛。
“这不可能,Caster。”
言峰绮礼冷声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言峰绮礼。”盖提亚笑着摇摇头,“看看你自己,你的价值观是扭曲的,想从黑暗中找到快感?那你找错人了。”盖提亚说道,“而我?能交给你的,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如果在我全盛时期,圣杯战争,现在就可以结束。”
盖提亚没有说大话,真正的他,只要启动宝具,没什么不可能毁灭的,只是现在,力量丧失在英灵座中,丧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借助圣杯实现自己的成神大业了。
哪怕这次圣杯战争的敌人极为强大,他也毫不在意,因为真正可以走到最后的,只能是他。
“呵!区区杂种还敢口出狂言?还真是可笑的言论啊!”一阵放肆的大笑忽然传来,在下水道里尤其刺耳,掀起一阵阵回声。
盖提亚脸色一变。
“绮礼,这就是Caster么?”
一个平和的声音随后传来。
“是的,老师。”言峰绮礼紧盯着盖提亚,却向那个声音回复道。
在下水道尽头,一个身穿深红衣装,看上去举止高雅,透露着一股高贵之气的远坂时臣提着手杖,缓缓从黑暗中现身。
蓝色的双眼炯炯有神。
他看着盖提亚,轻声说道:“这两个月来,你和你的御主杀了至少上百人,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我就要作为御三家家主讨伐你了。”
“这么有信心?那我倒要恭候了。”盖提亚笑道,“还有Archer,秉王者之风,却像个小人一样暗中窥探吗?”他环视四周,高声道。
“呵呵,区区杂种口出狂言?”
吉尔伽美什在一片金光缭绕中缓缓走出,他穿上了黄金铠甲,霸气而威武。
红色的眼瞳中既有不屑,也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忌惮。
这个Caster的泰然自若告诉他,哪怕平时一向高傲,现在不能大意。
Assassin也在不远处解除灵体化,和Archer保持一定距离。
“真是隆重的会客啊,三骑皆到齐,但是——
“光凭人多就可以谈判么?”盖提亚没有丝毫怯场,反而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吉尔伽美什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远坂时臣,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多达数十个的金黄色漩涡,或者说是璀璨的光晕自吉尔伽美什身后浮现,齐刷刷地布满了整个下水道!
那是泛着寒光的神兵利器,灿烂而辉煌!
“我说绮礼,这种杂种,就没必要谈判了!”吉尔伽美什冷笑道,“不过是狂妄自大的小丑罢了,想死的话,那就现在吧!!”
话虽如此,实则试水。
看看这个Caster的水准吧!
然后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刀剑爆射而出,带着瘆人的寒芒闪电般射向盖提亚!
然而——
后者只是发出看似无奈的笑声,那些刀剑便在接近他时无声地消失,无声地毁灭。
那是强大的魔神之力,让吉尔伽美什都有些错愕。
而言峰绮礼和远坂时臣,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强大的魔力井喷般爆发,充斥了小小的下水道!
“杂种!”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
旋即更多的刀剑从王之财宝中投射而出!
“不是很能扛吗?杂种!那你来试试!”吉尔伽美什发出狂妄的大笑,那刀剑衬托着他十分霸气,整齐地排列在他身后,散发着死亡杀机!
“魔神大人,这是……我先走了!”
雨生龙之介显然根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已经顾不得盖提亚了,撒丫子就跑。
“哼!”
盖提亚冷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方面,言峰绮礼发出了吟唱声:
“吾司杀。
吾即生。
吾所伤害。
吾所治愈。
无人能逃出吾之掌心。
无人能逃离吾之目光。
使之破灭。
残败者、衰老者,吾皆召回。
委托于吾、学习于吾、服从于吾。
休憩之刻。
未忘歌、未忘祈、未忘吾。
以吾之轻、卸除一切重担。
退去掩饰。
原谅即报复、信赖即背叛、希望对于绝望、光明对于黑暗、纯粹之生词语秽恶之死。
歇息于吾手。
燃烧汝之罪且刻于烙印。
永恒之命、由死亡所予。
——宽恕即在当下。
凭吾之受肉而誓。
愿主怜此哀魂(Kyrie Eleison)!”
这是对灵体杀伤力极为可观的洗礼咏唱,可以把敌人进行彻底的净化和升华,把他送回“座”之中!
平时战斗时绮礼根本没时间进行长时间咏唱,现在倒有这个机会了,哪怕是英灵,也会受到伤害!
尤其是不算正派的英灵。
但——
这个魔术的显著效果在绮礼极为惊讶的目光中无声地消失。
看似壮观无比,却黯然失色。
盖提亚掌握的是所罗门王的躯体,也包括他的指环!
免疫一切魔术!
所罗门王可是一切魔术的创始者,连令咒的约束都对他没有丝毫作用,何况是普通的魔术?
“该死的!”
言峰绮礼低声怒骂道。
吉尔伽美什适时停止攻击,下水道的洞壁内一片狼藉,那些刀剑斧矛的强大威力把这里炸得稀烂,倒塌的碎石和水泥柱不断崩落,把雨生龙之介精心涂抹的行为艺术墙彻彻底底摧毁。
在一片烟尘滚滚中,盖提亚静静地伫立其中,毫发无损。
吉尔伽美什嘴角掀起一丝笑容。
既然如此,就可以实施第二个计划了。
“老师。”
言峰绮礼站在了远坂时臣前面,后者看着盖提亚,面容十分严肃。
言峰绮礼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英雄王,轻轻的摆了摆手。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代表着此时不宜动手,因为盖提亚没有任何损伤,不利于计划展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远坂时臣显然还没有任何察觉。
他总是这样,对身边的人抱有绝对的信心,看似包容且随和,实际上对于魔术师来说却是种大意。
也是这种大意,最终使他送命。
“Archer是么?还有Assassin,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盖提亚轻声说道,没有笑容,充满了严肃,看似平淡的话语中却是淡淡的威胁。
但吉尔伽美什虽然已经对盖提亚认真起来,嘴上却丝毫不落后:“既然这样,我记住你了,杂种!”
“我也不会选择将你忘记。”
盖提亚的声音如幽鬼般飘荡,在地下悠悠回荡。
吉尔伽美什脸色一变。
因为这在刀剑轰出来的废墟中,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
开始非常小,然后在盖提亚缓缓后退中逐渐变大。
远坂时臣大惊道:“不好,下水道的泄洪口损毁了!”
“答对了。”盖提亚流露出一丝微笑,“诸神都容你为最古老的英雄王,只有王者,才能拥有生杀大权。我将以杀戮归来,世界也必将在火焰中毁灭,记住我的名字——魔神王:盖提亚!!”
他放声大笑,巨量的洪水咆哮着冲破了废墟,来势凶猛!
这根长长的下水道水泥管本来就是泄洪管之一,如今洪水滔天,扑向了面前三个人。
盖提亚消失在洪水中。
“以为这种方式可以阻拦我么?那你也太天真了。”本该因Caster出言不逊而愤怒的英雄王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在洪水逼近之前,一道金色光晕突然出现。
吉尔伽美什直视大浪呈螺旋型卷袭,竟然伸手从那光晕中“抓”出一样宝具。
之所以将他认知为宝具,完全是因为它周身缭绕的淡淡雷光,浮在半空中,就像个是一个黄金之环,中间仿佛是一个透镜,闪着奇异的光。
“这是……”
远坂时臣再一次被震惊。
但他来不及说完了,因为洪水,直接以一堵墙的形式,撞了上来。
言峰绮礼后退一步,下意识闭眼。
周围的空间——
似乎静止了。
那是多次元空间曲折现象,如果物理学家看到觉对会大吃一惊的,这是金闪闪的自动防御型宝具,要不是顾及御主和绮礼,他才不会使用,而是以无法想象的攻击对抗洪水。
“轰——”
大浪竟然被直接切开了,在扭曲破碎的空间中分割成无数光影,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整个冬木的污水!
那些曲折的空间开始变形,扩散到整个下水道中,完整地包裹了三人,地面甚至还是干的!
片刻,大浪退去。
“这种程度的话,也太低估我了。”吉尔伽美什说道。
远坂时臣看着裂出一个大洞的下水道,恭敬地说道:“王啊,对上他,您的把握有多少?”
“这可不好说,毕竟接下来共同的敌人——是Rider呢……”
吉尔伽美什没有正面回答他。
“这个Caster的命,我要定了。”他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