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阿洛真是什么事情都告诉你,我和何春之间哪需要什么谢谢,你就不用费那个心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虽然你们是师生关系,但人家毕竟也有家人,大晚上的跑来陪你。我这个当儿媳的都自愧不如。”我把师生关系说得特别大声。
婆婆听出我话里有话,看了我一眼说:“你跟何春是没得比的,她事事随我,而你只会诛心,人在脆弱时才知道谁是重要的人。”
谁诛谁的心,也罢,也罢,每次关于何春的对话,都是以我失败为结局。我明知道我和何春在婆婆心中的份量,可是就是不甘心,之前一旦跟何春有交集必定去质问婆婆。而婆婆永远站在何春那边,我气不过的是何春为什么一直在阿洛和我的身边晃来晃去。难道像奶奶说的那样何春这颗无形的炸弹会在将来引暴。所以奶奶每次来家里都忠告婆婆让何春远离我们,而婆婆当着奶奶的面点头应好,奶奶一走,该让何春来还是让她来,仿佛奶奶不曾说过。
晚上阿洛又加班到了十一点才回来,我在房间等他,他一走进卧室就抱住我。我摆脱他的拥抱,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这几天晚上何春去照顾妈,而你却不告诉我?”
阿洛也是一愣,然后笑笑地说:“妈妈叫她去的,说这样比较方便。”
我冷笑道:“妈妈是想给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吧。”
阿洛顿了一顿说:“阿美,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何春好心过来照顾妈妈。还好有她我才能在医院睡个安稳觉。”
我的声音变得生冷起来说:“你如果累可以让我去替你啊,关于何春为什么你们总是瞒着我。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话一落,满屋子的寂静只听到阿洛粗粗的喘气声:“你就会胡思乱想,我和何春能有什么事情。”
我无声无息地笑着看他说:“你跟她不要再见面了,也让你妈不要让她来我们家,每次看到她我都很难受。”
阿洛木着脸说:“她是我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怎么可能不见面。如果我也跟你说你以后不要再见施凡你原意吗?”
施凡是我的小学到高中的男同学,我们之间除了友情还是友情。阿洛怎么可拿施凡和何春比。结婚以来我跟他见面的次数也就是三次。还有每次阿洛也都在左右,而他跟何春呢,每次都在我不在的时候见面。这能比吗?
我愤怒地说:“施凡和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像你和何春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我心里憋屈,话赶话就说了出来。或许这句话已经埋藏在我的心底很久了吧,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阿洛一听还了得,拉起我的手攒了紧紧的,目怒而视地说:“林印美,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她没有什么,你就不肯相信,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好好想想改天是不是跟她发生点什么。这样才能对得起你的无端猜测。”
我没想到阿洛会说这种话,以前一提到何春他都是一脸的无所谓。没想到今天他的反应这么大,还对我这么凶。跟平常的他叛若两人。
我的手被他抓得生疼,我也瞪了他并且说:“好啊,有本事你叫她来,我和小树马上给你们腾地!”说完已泪流满面了。
阿洛看着我继续说:“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说完走了出去。我趴在床上,一肚子的委屈,眼泪拼命地掉,止都止不住。今夜注定无眠,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不通阿洛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子。头脑呈现出一片的空白,直到婆婆闯了进来,我才回了神。她起床看见她的儿子睡在沙发上,立马冲到我房间指着外面对我说:“阿洛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你凭什么让他在沙发上睡,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我还是躺着不理她,心想你怎么不先去问问你儿子。她一把拿过我的被子去给阿洛,动静太大,全家都醒了。阿洛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他妈妈说:“妈,我昨天太累了,没想到坐在沙发就睡着了。”
婆婆瞟了我一眼生气地说:“猪啊,老公没进去睡觉也不知道,还有都几点,怎么不去煮饭。”
算了,我的头脑晕乎乎的,一点都不想跟她吵。乖乖地走到厨房去做我的饭,昨晚没睡好,一点胃口都没有所以一口早餐都没吃。提着包包就去上班了,其实今天我的状态特别不好本来是想请假的,可是一想到呆在家里要面对婆婆,我更愿意去上班。
我一到公司,玛丽瞥了我一眼,像发现新大陆般朝我走过来,掰正我的脸看了又看然后说:“眼睛太肿了,怎么昨天哭过还是水喝太多?”
我摸着脸缓缓地说:“没有啦,这几天婆婆生病都没怎么睡。我是没睡好眼睛才肿的。”
玛丽恍然大悟微笑着说:“哦你婆婆有没有好一点?”
我轻声地说:“没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
玛丽摸了摸我的脸说:“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不多请假一天,在家好好睡一觉。”
我把玛丽的手拿下来苦笑着说:“算了,这么多天没上班不好意思再请假了。”
玛丽耸了耸肩膀说:“你中午要偷偷睡一觉,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朝着她会意地笑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镜子,一看眼睛真得不是一般的肿,整张脸苍白无血色。我赶紧拿出粉饼往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可是怎么涂还是掩盖不住憔悴的面容。我祈祷着乔治不要派我出门,就让我呆在办公室里吧。我软弱无力地坐在转椅上,一直盯着手机。我好想阿洛能给我电话,或者是微信。只要他说:阿美我错了,我们和好吧。我会立马同意的,可惜没有。
却等来婆婆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头质问我为什么跟她儿子吵架。阿洛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想必我一走他就一五一十告诉他妈妈吧。
我没好气地回她:“心情不好,想找人吵架。”
婆婆怒吼道:“你真没良心,阿洛每天都加班,他为了这个家受苦受累。你竟然可以因为心情不好而跟他吵架。”
我轻声说:“妈,是他惹我生气的。”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老公能这么一心一意地爱你。而你却不知足。”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婆婆传来阵阵的冷意。
那种感受就像被千年寒冰压住,使我动弹不得,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她把所有的错都归在我身上,就算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她。更何况我现在头晕的厉害,不想跟她说话。我换了一个姿势,手肘支在桌子上扶着头弱弱地说:“是的,我是一个不知足的人。很累,我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从包包里找饼干吃。把整个包包倒了出来连饼干屑都没看见。算了中午再吃吧,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因为一大堆邮件等着我回复呢。
刚喝了一口水,乔治打电话叫我把一份资料送到会展中心给陈文,我连推辞的力气都没有。强打起精神从乔治手中接过资料,乔治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微笑着说了一句:没事。
我搭的士往会展中心赶去,下车时一阵热风向我袭来,我感到天气好热,心里有些支持不住,一种要晕眩过去的症状从身体内部来临。我看见陈文在D区的门口等我。我快步跑过去,一个踉跄天旋地转,倒下的那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托住了我。晕沉沉中似乎做了很多梦,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恍惚觉得头重得很,不知道是在哪里。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傍晚还是清晨。我猛地想起来我是去见陈文的,那现在怎么会躺在床上。我坐了起来又看了看四周,手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是打着点滴的。难道我是在医院。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我快速转运脑筋: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这时房门打开了,一看是陈文。他看见我起来开心地说:“终于醒了,正好我煮了粥,肚子饿了吧。”他把粥放一边正准备扶我坐起来。
我疑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
陈文低声说:“你晕倒了,不过没事医生说你是没休息好,加上有点儿低血糖所以才晕倒的。”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转头问了陈文:“几点了?”
陈文和言说:“晚上7点”
不是我吧那我睡了整整8个小时,我马上找手机,那瞬间我已经忘记和阿洛吵架的事。心想阿洛这个点上没看我回家一定急疯了,手机一定被打爆了。打开一看一个电话都没有,心情马上跌至谷底。才想起我们吵架的事。
陈文关切地说:“头还会晕吗?这个粥温度正好。”说完端起来准备喂我。我根本没心情吃,看着他说:“陈董,我想马上出院,你帮我办一下手续。”
陈文忧声说:“明天再出院吧,你还是多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