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璃郡王府鸦雀无声,凉风微抚,淡淡的青草香萦绕鼻尖。
“小姐,夜里凉了。”忱月将手中的锦披盖到侍其倾云身上。
“忱月,你一会跑一趟娘亲院子里,找宁嬷嬷替我将娘亲送来的衣服改一改,就说腰里大了些,我穿着不合身,劳烦宁嬷嬷费心,记着,要当着娘亲的面前与嬷嬷说。”侍其倾云拢了拢身上的锦披,既然要报仇,就先从身边的这个毒瘤开始。
忱月领命去办。
自重生以来,侍其倾云就一直睡得很浅,这才恰恰过了子时便又悠悠醒来。
看着头顶淡粉色的软烟罗纱帐,侍其倾云的手慢慢地扶上了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一个她期待了很久的小生命,可惜,她千般小心万般注意还是失去了。
“唉……”一声轻轻地叹息,侍其倾云虽然痛心,可她知道一味地惋惜痛心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让那些曾经逼得她走投无路的人血债血偿!
“女人叹气叹多了可是会变老的!”一个沙哑却带着磁性的声音自悬梁之上飘来,着实吓到了侍其倾云,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忱月!”虽然依旧是端坐在床上,但是侍其倾云的声音仍是有着些许颤抖。
“如果有人能进来我就不会出声了。”悬梁上的黑影一个翻身便坐在了桌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哟,母树大红袍,璃郡王果真大手笔!”
侍其倾云眼看着自己叫了一声都没人应,便知道这外间守门的下人恐怕都被面前这个人迷晕了,便也不大喊大叫了。
“阁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侍其倾云毕竟也是当过皇后的人,察觉到来人没什么敌意,便也稍稍放下心来,开口问道。
黑衣人脸上带着玄铁制的面具,面具后面如碧潭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蜷缩在床上的女人,看了好一会而才开口道:“果然好气魄,璃郡王嫡女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
黑衣人说完哈哈一笑,随即便一个闪身跳出窗外,离开了侍其倾云的房间。
见人离开,侍其倾云环顾四周,始终没见什么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下了床走到房间外面,终于看到了晕倒在屏风后面忱月,“忱月?”侍其倾云推了推忱月,忱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小姐?”忱月望了望四周,见自家小姐穿着单薄的中衣,自己坐在地上也是一脸疑惑,连忙跪下,“小姐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这会子睡着了?”
“无事,你回房间休息吧,明早别忘了去娘亲院子里取衣裳。”侍其倾云忱月一脸的茫然,就知道她确实是被那人迷晕了,就没说什么。
“是,小姐。”忱月头有点晕,挣扎着站了起来,挠了挠头,回忆着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就没多想,向侍其倾云行了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人究竟是谁?侍其倾云走到窗边,看着天上那轮若隐若现的明月,漂亮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她总觉得有些事可能会渐渐脱离她的掌控。
离璃郡王府不远的一个屋顶上,黑衣男子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这丫头我喜欢,老头子那里能应下了,你去吧。”
这时才注意到黑衣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只是相对于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这个人带着檀木面具,气息更加适合隐匿于黑夜。
“公子若是同意,家主定会高兴的。”话音刚落,那男子便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地平线。
带着玄铁面具的男子仍是站在屋顶看着那窗边站着的白色身影,眼中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