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深咬着牙挥掌直下,“四层又怎么样!”
叶孤城侧蹬闪避后转身一道冲拳,正中弘深胸口,光芒闪烁,弘深的胸膛瞬间凹陷下去,脚下一轻,被叶孤城又一道勾踢飞了出去。
四周的人已经呆了呆,眼见叶孤城势不可挡,挥拳时有呼呼风声,绝非是软柿子。有人萌生退意,开始后撤,攻势也不像之前那么猛。
期间叶孤城挨了两掌,胸膛剧痛,但他面不改色,勾踢后一个双弹臂甩开众人,再一跃起旋身向前,落地时正抓住向后退的黄伟,他眼中厉色一闪,悄无声息间将黄伟的境界偷了一些过来,这才将他甩了出去。
黄伟落地惨叫,没到被吸干的地步,却也气息虚弱,只剩下低低呻吟惨叫的力气。
落在其他人眼里,正似叶孤城一只手将黄伟甩出去,黄伟便就此生死不知。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拦叶孤城的路。
叶孤城将灵石缓缓从怀中取出,环顾众人,一如刚开始的平静,“还有谁想要?”
无人应答,院子里静得可怕。
声息可闻。
吧嗒。吧嗒。
叶孤城走到弘深前面,蹲下身子,灵石在手中上下抛了抛,“要吗?”
弘深已说不出话,只是慌乱中不迭摇头。
叶孤城再看向黄伟,脸上的神情,从似笑非笑变为了阴沉。
黄伟心中惊恐比弘深更甚,此刻他全身元气枯竭,就连境界似乎有所不稳,刚才和叶孤城交手接触的瞬间,只觉浑身精气都要离体而出,这是最让他深觉恐怖的事。
叶孤城在黄伟面前蹲下,轻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件事,始作俑者是你,我本不该放过你,但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我又不可能现在就杀了你。”
黄伟抖如筛糠,“我再也不敢了!”
叶孤城看着黄伟额头上因疼痛和慌乱渗出的豆大汗珠,沉默地看了他许久,忽然右手前伸。
黄伟已成惊弓之鸟,双手一颤向后挪了挪,那只手却只是在他肩上拍了拍,预想中的可怖情形并没有出现。
叶孤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看他的神情正似黄伟的至交好友,他附在黄伟耳边道:“再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这句话说的真切,语气平常,却让黄伟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叶孤城起身,不去看任何人,向院外走去。某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有了心事也绝不肯开口,却实则蔫坏的年轻人临走时低低留了一句:“只怪我心太软。”
话毕,一言不发走出院子,心里对于力量的渴望更甚,吞噬那个门人之后,一夜之间让他成为炼气四层的飞跃性力量,让他在刚才吸收黄伟力量的一刻,差点由于这种诱惑无法收手。
他知道这不是好现象,他可以追求力量,但他不能为了追求力量丢弃理智。
他握了握拳头,这碧血丹带来的天赋似乎有些魔性。这种魔性虚无缥缈,但他知道真实存在。
长出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去,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后山上云雾缭绕,昨晚光线晦暗没有注意这后山格局,今天再来到这里,叶孤城才发现断崖处光滑平整,更像是有人将其一剑斩断,一时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失笑,即便这凌云渡属于求仙道的地方,又怎么会有这种劈山断海的神仙似的人物。
他在断崖前坐下,四顾无人时才将储物袋中的玉简取出,正是今天他使用过的那套天生神力。
这套天生神力是他今天制胜的决定性因素,也因为薪火处没有任何一人有资格修习这类正宗弟子才能修习的法术。
这是凌云渡身份不同所导致的的区别对待。
叶孤城今天无意中使出了天生神力,按玉简上所述,他今天的状态属于天生神力第一层,力量大幅暴增,所以才能够在弘深身上一击竞功。
法术之能,令人称奇。
他将天生神力的法诀深深记下,又将其放回储物袋,心想找个机会便把它们丢掉,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并不安全,只要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即便昨晚门人的事情东窗事发,池星雨他也绝没有证据和充足的理由来找自己的茬。
叶孤城在这边出神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高叱,声音清脆,似是女子,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云海茫茫,不见人的踪迹。
踱着步子向传出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元力流转间不经意向眼睛四周流转而去,只见云海深处,断崖尽头,几十丈外有一女子腾挪飞舞。
好一袭清冷白衣。
叶孤城呆呆地定在那里,元力作用在眼前时,四周云雾似乎都已不见,那女的身姿就深深印在眼睛里。
女子持剑,云海中遗世独立,元力借长剑宣泄,周身以及方圆几丈的云雾都如绝世猛兽将要出笼,翻腾不止。
她长舞不止,旋身飞舞间朝这边看了一眼,最终出了一剑。
一瞬间,似有剑气囚笼出现,地面和岩壁在剑气纵横间出现道道剑痕。
云雾更被惊动,竟成虎形。
向断崖这边直扑而来!
虎形栩栩如生,利齿尖锐,带着摄人的气势,这由女子一剑虚幻而成的老虎,比真实的山林之王更有威严,直奔叶孤城。
叶孤城只来得及提起手中之剑。
虎却倏然消散归入云海,不露痕迹。
那女子冷冷看了叶孤城一眼,转身走了。
她只是不满于叶孤城刚才直勾勾的眼神,设一个警告罢了。
叶孤城呆呆站立,从人到剑,到最终的手段,无一不令他震撼。
这,才算得上真正仙家手段吧!
刚才那一剑,雾气成虎气势如龙,长剑当空时,有顶天立地的锐气。
不知道,那是什么剑法,那女子又是什么修为。
叶孤城从储物袋中将几道玉简全部取出,他记得昨晚粗略翻看时,曾有一道剑法,不知和那女子的剑法是不是同宗,倘若自己能有刚才那女子一样的手段,池星雨之流,又算得了什么。
叶孤城目光灼灼,在这凌云渡,其实和陈谷镇一般无二,实力,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叶师兄,叶师兄!”后山小路上,一个年轻的薪火处弟子小跑而来。
经过今天的事,叶孤城对薪火处众人实在不喜,皱眉问道:“什么事?”
这名弟子抬头看了叶孤城一眼,忐忑道:“是丹药房来人,说让我们将这几天的柴交过去,大家商量了一下,这个差使,不若让师兄你去。”
“嗯?”叶孤城脸色一变。
这名弟子立刻躬身,语速加快,不迭道:“师兄息怒,我们并非是看师兄入门太晚故意羞辱,这件事听上去是件差使,实则对我们薪火处弟子来说是大好的机会!”
“说下去。”叶孤城看出他的惶恐,面不改色,心说这其中莫非有什么文章。
这名弟子说道:“叶师兄有所不知,往日里你不在的时候,每次去丹药房交差的都是弘深师兄,去了之后,只要丹药房里收柴的那些师兄们高兴,或许会赏些什么东西下来。而且这去丹药房交差的人,便相当于是我们薪火处的采办,从丹药房领了钱物,可以去山下一趟,买些薪火处众人需要的东西。师兄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们薪火处,实则不算是凌云渡弟子,平日里连一块灵石半本功法都捞不着,唯一值得说出口的,就是每个月领到的钱财比俗世多一些,在这薪火处做上十年,到了山下必定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再加上炼气低阶的境界,在凌云渡是蝼蚁,在俗世便是高手,从此便衣食无忧。而您只要做了采办,其中能做的文章,可就更多了。”
这名弟子面露谄媚,他在薪火处入门时间不短,算是目前薪火处元老级的人物,但在来的路上他已想得明白,师兄和师弟不过是一道称呼,索性便称叶孤城一声师兄,否则不小心在这方面惹恼了这个煞星,弘深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叶孤城心动了,不为那几十两俗世纹银,他既然上得山来,那就是为了爷爷定天逸信中所述的仙道而来,又怎会被那些白银乱了心。
他看中的是下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