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居然是跌倒收场,整个帅气的姿势都没了,好不容易有我出场的机会,就这样被我搞砸了!)雷克斯缓缓的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时才看清楚少女的模样。
(喔!这女的表情虽然冷酷,但身材玲珑有致、楚腰纤细、长发大眼,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呵呵呵…美女也会武术啊!真的是人不可貌相。)雷克斯用着粗浅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雷克斯那色眯眯的神情,让少女内心燃起一把无名火,倘若她今天会败在这个下流的人手里,绝对是一种耻辱,少女边怒视着雷克斯,边挥着几下剑鞭后(劈啪!劈啪!),便准备再起攻势。
但此刻五百骑兵已到,五分之四的骑兵停在陈庆之身后待命,剩下的五分之一将少女团团围住。
‘啊啊啊──’、‘救命啊──’、‘不要啊啊啊──’、‘啊──’突然,城塞里响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众人不约而同的纷纷往城塞内看去。
不知何时,城塞里出现五支五公尺高的粗大绿色藤蔓,五支大藤蔓下还有四、五支二公尺的小藤蔓依附在旁,大藤蔓像在拍打苍蝇般将城塞内的百姓一个一个的打碎,分支的小藤蔓则缠住要离开的百姓并将其刺穿致死,这莫明的怪藤蔓,使得城塞里一片血肉模糊、哀鸿遍野,就好像是太阳底下的人间炼狱。
城塞外的众人,皆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不会对手无兵器的百姓惨下毒手。
陈庆之见状毫不犹豫的指挥喊道:‘部队听令!左翼、右翼部队绕其城塞,并以弓箭射击藤蔓,马佛念领正面部队立刻打开城塞大门救其百姓。’
‘是!’在命令一下,军令有如开关一样,在众士兵齐声喊道后,部队就像齿轮般有系统的开始运转。
陈庆之接着对身旁的士兵说道:‘赶快放出响箭!’,士兵接令后,赶紧拿起系在马鞍上的弓和一把特殊的箭,架起弓箭往空中一射,尖锐的哨声随着飞箭的射出而响起(哔──)。
(响箭虽已放,但应该等不到后方的部队来援了!)陈庆之心中一面焦急的想着,一面将身上的白袍撕下了一大块。
城塞外的骑兵虽然对着大藤蔓直射着弓箭,但似乎没什么用处,因为大藤蔓好像只对城塞内的百姓有兴趣,一点也不理会城外的骑兵,底下的小藤蔓则伸出触手阻止马佛念和其部队靠近城塞的闸门,并不时冒出新的小藤蔓来攻击城外的士兵。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城内乱成一团,少女一脸不知所措的傻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马将军让开!’雷克斯站在马佛念背后大喊的同时,已聚集雷神剑三成的力量。
‘雷刃──’马佛念一退开,唰!的一声,一道青色弧形剑气,将围起城塞的木栅和小藤蔓如豆腐般瞬时切开(唰─),虽然这一斩,将城塞开出了一条通道,但城塞内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百姓们已无法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来了。
‘石中之剑!’
后头传来一句冷酷的话语后,地上便冒出三个巨石将大藤蔓连根拔起(碰!碰!碰!)。
‘雷克斯,斩草除根!’陈庆之脸上朦着白布,化身为年轻的白影喊道。
雷克斯高举着雷神剑斜侧一砍,并于口中再次大声喊道:‘雷──刃──’,青色的剑气直砍向大藤蔓底下的石岩(唰─),青光一过,石岩便轻易的被劈成两半,绿色的汁液也随即喷出(唰─)。
(轰轰轰─碰!)大藤蔓倒下后,渐渐转变为暗黄色并枯萎而死,当陈庆之准备要对付第二颗藤蔓之时,忽然听见后头的少女大声叫着…
‘啊啊啊──’
另一只大藤蔓从少女脚下破土而出(轰─),周围的小藤蔓快速的将少女绑住高高举起,此时中间的大藤蔓从顶端开始裂成两半(啪!),变成一张巨大的尖嘴准备吞食少女,而少女双手双脚皆被小藤蔓给束缚,没办法使用剑鞭也挣脱不了,就在大藤蔓巨嘴一张,小藤蔓便顺势将少女送入口中。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在那危急时刻,(唰─唰─唰─)五道符纸从后头迅速飞出,如利刃般将绑住少女的小藤蔓给切断,在少女要掉入口中之时,雷克斯极速飞身而过,一把将少女抱住跳至另一边。(一切的配合只发生在不到二秒钟。)
在一旁的陈庆之已张着右掌,并凝聚着三种元素的力量,只见三颗金、绿、黄色的小光球环绕在右臂,掌中便转起三色气旋,就当心中的扳机一扣(轰!轰!轰!),一连三击,将三道混合的力量打向巨嘴藤蔓。
‘苍流道术,玄冥之法、怒火之息,燃!’
宋景休双手挟着八道火符掷出(飕飕飕─),火符击中巨嘴藤蔓后便燃烧起来(轰轰轰─),巨嘴藤蔓不断的挣扎晃动,但身上的火焰却烧的越是剧烈,直至最终一个凌厉的尖叫声,伴随着巨嘴藤蔓在烈火焚焰中死去,城塞内四支藤蔓也因巨嘴藤蔓的死亡,开始慢慢萎缩变小,一直缩至土里后才完全消失不见。
当众人正为这次的攻击稍作喘息时,陈庆之已飞快的奔向城塞内,想用治愈术多救活几个人,但放眼望去的城塞,只剩下一堆尸块、遗体以及被百姓血液所染红的木栅围篱。
少女跪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因为这些事情已超出他的想像,虽然后头的大匹军马虽已赶至,但所面对的则是更多的震惊及疑问。
站在众多尸骸旁的陈庆之,看着地面的鲜红沙土,无助的闭上双眼深叹了一口气想着…
(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阻碍老夫前进?)
第三十五章:厘清
夜晚时分,在黄河北方的晋阳城里
‘启禀大都督,此为方才所传至的信件。’传令兵将信件交至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
尔朱荣看着手中的信件,开心的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
元天穆好奇的问道:‘大都督何事如此高兴?’
尔朱荣点头笑道:‘方才刘助从汴州城传信说道,已照计划杀死汴州城三百多名百姓,并全嫁祸给梁军了。’
元天穆疑惑的问道:‘大都督何必多此一举?待我领军整装出发,便可直接将陈庆之的部队给灭了。’
尔朱荣欣然笑道:‘我相信你有此能耐,但…要等我将陈庆之这只棋给用尽,再杀他。’
尔朱荣看到元天穆一脸疑惑便起身说道:‘现今朝廷里有很多人不服我,认为我准备要篡帝称王,如今刚好利用陈庆之北上攻魏之计,才暂时消弭反我的声浪,等陈庆之再离洛阳近一点,魏帝一定会发信,求助我出兵增援。’
元天穆仍不了解尔朱荣的计谋道:‘可是…这…有何关联?’
尔朱荣笑着解释道:‘我的好友,杀汴州城百姓有二件好处,其一、死亡的百姓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个消息传至朝廷反而会增强众大臣对我国的向心力,暂时撇开各自的见解并凝聚自我的信念,最主要是能让他们忘记我要篡帝称王的流言,更能让他们知道有我的重要性。’
尔朱荣接继说道:‘其二、陈庆之以王道之名扶北海王元颢明正言顺的北伐,这会让众人觉得他领着的是正义之师前来攻打魏国,而他军队的气势便会日渐上涨,但相对,我方士气则会严重受挫,所以才要弄点污名给他,让他遭魏国人民痛恨,被梁国臣民质疑,如此便会造成他无形的压力及打击。’
元天穆坦然道:‘但老实说,我并不太信相那个巫师,他那诡异的术法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将信从汴州城传至这里,这…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尔朱荣得意道:‘巫师?你是说刘助吗?他虽然行事诡谲,令人无法捉摸,但有一些肮脏的事情,还是得藉由他的手来做,对我而言,能用之人就尽量用吧!只是…若想反我…’
‘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元天穆跃跃欲试的问道:‘那我们要何时出兵攻打?’
尔朱荣胸有成竹的道:‘那就要看魏帝何时请求我出兵了,征东将军元晖业日前已在考城被抓,我相信快了!况且我总不能浩浩荡荡的带着大军再次入洛吧!陈庆之的北伐,正好让我名正言顺带着军队驻守洛阳,这何乐而不为呢?’
元天穆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大都督早有算计,真是让我穷紧张了一下。’
尔朱荣阴沉的说道:‘这次…’
‘我定要将元子攸从帝位拉下!’
洛阳城皇殿内
元子攸错愕的道:‘什么?要找尔朱荣出兵!’
年过四旬的司空穆绍拱手答道:‘圣上,陈庆之的军队已到汴州城,若不再制止他的行动,很快就到洛阳了。’
元子攸不悦的道:‘找那个家伙,只会让他更瞧不起朕,更何况朕底下还有能人,何必如此自取其辱。’
尚书李神俊斜眼瞄着穆绍不悦的道:‘圣上说的是,司空大人未免太杞人忧天,况且尔朱荣心里在想什么有谁会不知道呢?’
穆绍瞪了一下李神俊说道:‘不知尚书大人所指何意?’
李神俊不屑的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说。’
穆绍冷笑的道:‘哈!心知肚明?老夫只知道…在经历过前面这么多场战役后,已没有人敢再出兵和梁军抗衡,目前也只剩大都督能阻止梁军北上了。’
李神俊气愤的道:‘笑话!我魏国猛将如云,能率兵抗梁的将士,绝对不缺尔朱荣一个。’
穆绍挑眉轻视道:‘确实,我大魏能率兵抗梁的将士不只一个,但…能打败陈庆之的,非大都督不可。’
元子攸不悦的皱眉挥手道:‘好了!不要再吵了,吵到朕都心烦。’
穆绍拱手分析道:‘圣上,陈庆之区区的七千骑兵已连续攻下二十几座城池,像考城如此易守难攻的地方,陈庆之花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轻松拿下,若再让他推进至荥阳城….在这之后,便是虎牢关啊!圣上,这事已不能再拖。’
黄门侍郎高道穆解释道:‘那梁贼是趁我军大力进攻邢杲之时才加以偷袭,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的推进,只要命人叫尔朱兆率大军返回守城就行了,不需要用到尔朱荣。’
穆绍摇头严肃道:‘尔朱兆将军已快平定邢杲叛军,这时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拉回军队,那之前的攻击不就功亏一篑。’
元子攸愁眉深锁的叹道:‘唉…怎么可能呢?才七千人…怎么可能会打的如此顺利呢?’
穆绍对着众大臣说道:‘各位请想想,睢阳城的七万人、考城的二万多人再加上沿路的城池,少说也有十万大军栽在那七千骑兵手中,这还不严重吗?’
穆绍回头拱手再说道:‘请圣上三思啊!’
这时传令兵快步进殿道:‘启禀圣上,卫尉李述求见。’,因为李述是唯一能从前线平安回来的将领,所以大臣们皆议论纷纷,大家都很想知道陈庆之是如何以七千人狂战下这么多城池?
元子攸喜出望外的道:‘喔!李述回来了!太好了,快…快传。’
‘传卫尉李述进殿。’
李述快步进殿后,便跪下拱手道:‘卫尉李述参见圣上。’
‘平身。’
‘谢圣上。’
元子攸急着道:‘快告诉朕,前线的战况如何。’
李述立即再下跪说道:‘罪将李述无法助元将军守住考城,还请圣上降罪。’
元子攸顿了顿叹道:‘嗯…损耗了朕的大半皇室禁军确实有罪,但若因此能知道敌人的实力也或许是值得的,李将军就说出你所知道关于敌人的一切吧!不管是计略谋划、将领能力或是部队弱点都说出来吧!’
李述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开始详尽的陈述关于他所见的梁军,以及所遇到的一切事物。
听完后,高道穆接着问道:‘这么说…李将军也没亲自参与到考城的攻守战啰?’
李述低头回道:‘是!’
穆绍摇头不屑道:‘哼!是元晖业太过于自大而失了城,有二万精兵再加上考城的地形还会输,那定是他个人的问题。’
李述坦然拱手道:‘启禀司空大人,元将军已是尽力守城了,若换作是他人…李述不敢保证能撑的更久,只能说陈庆之的计谋及战术略胜一筹。’
穆绍哑然失笑道:‘哈!大家都知道梁军的陈庆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会任何武术甚至连马都不会骑的文弱书生,最多也只能躲在后头策划而已,今天即便他的谋略再好,他的手下也不可能以一挡百啊!’
李述解释道:‘看来司空大人您似乎不知,陈庆之能赢下这么多战役,除了策略之外,就是因为他还拥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能人。’
李述接续说道:‘军队里谣传着一件事…就是陈庆之底下有一人,能为他扭转战局。’
元子攸抚着下巴道:‘喔!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李述点头道:‘是的!一位不知道姓名、身份、脸孔的谜样人物,在帮他执行各个任务及计划,而我们只知道他叫“白影”。’
‘白影?’、‘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传闻。’、‘这名字有什么含意吗?’、‘你有听说过吗?’、‘好像是个会施咒术的道士?’身旁的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李述沉吟道:‘梁军攻城的那天,微臣在考城附近的竹林里,有遇过这样子的人。’
李述回想着当日情景道:‘此人的身形及外表和传闻的描述很像且功夫了得,只可惜的是…最后还是无法将他擒下。’
穆绍不以为意道:‘若以李将军的身手来看,此人的功夫和你相比的话…谁输?谁赢?’
李述冷然道:‘若他愿意认真打的话,在下…完全不是对手。’这话一出,众大臣皆一阵惊讶的口气。
穆绍走到李述面前问道:‘李将军是在场唯一见过陈庆之部队的将领,依你之见…目前我魏国里,还有谁可以担任领军之责,来击退梁军这个不败之师呢?’,这个问题,不仅让李述沉默了一下,也让众人开始耳语讨论着。
李述顿了顿沉吟道:‘在下认为…大都督或许可以粉碎这个不败传说。’,穆绍听到李述推荐尔朱荣,心中暗自叫爽,嘴角不禁微扬笑着。
穆绍回过头来严肃的道:‘圣上,李述将军一直都是一个敢说敢言之人,绝不做作,微臣相信李将军的说辞。’
李神俊不以为意的道:‘即便如此,除了尔朱荣之外我们应该还有其他的选择…’
‘日前梁军屠杀魏国百姓以及降军之事已闹的人心惶惶、士气低迷,我们必须要赶快制止梁军这种恶行以抚平人心啊!’穆绍打断李神俊的谈话说道。
李神俊提议道:‘微臣认为,可以先令左仆射杨昱镇守荥阳城,然后…’
‘若杨昱又失守了,尚书大人可否担起失城之责。’穆绍再打断李神俊说道。
李神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结巴的道:‘这…那…那如果尔朱…’
‘七千骑兵能如此浩浩荡荡的在魏国领土肆虐,必定有一定的补给规模,有谁能保证再进虎牢关之前,梁军会否加派军马到十万人以上呢?’穆绍继续打断李神俊分析道。
穆绍拱手激动道:‘圣上,从晋阳发兵到这也是需要一段时间,若还要等荥阳城失守了,再调度军马就来不及了,而且我国长期和柔然对立,耗损了不少士兵、军粮及金钱,这次若再被梁国乘虚而入,我魏国肯定会四分五裂再难复原,梁军之事已不能再拖,穆绍恳请圣上三思啊!’
穆绍说完后殿内一阵安静,元子攸叹了一口气,摇头无奈的不甘愿的说道:‘唉…好吧!就令尔朱荣,即日…即日…起程讨伐陈庆之。’
‘圣上!’李神俊、高道穆一脸惊讶异口同声的喊道。
元子攸深吸了一口气道:‘朕也不想…但事关重大,若阻止不了梁军北伐的话,魏国亡了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圣上英明,微臣愿意亲自前往晋阳下旨。’穆绍低头拱手笑道。
‘就这样吧!退朝…’元子攸说完便沮丧的离开殿堂,因为他知道…这个举动等于是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
元子攸虽已离去,但殿堂下的大臣仍留在堂内,耳语聊着尔朱荣和梁军的事情。
这时穆绍走近到李述耳旁,低声笑道:‘李将军的判断果然正确,若非将军之言,圣上可能还不想找大都督援助呢!’
李述严肃的坦率道:‘李述只是实话实说。’
穆绍小声的说道:‘嗯!方才我俩一搭一唱配合的实在完美,其实…尔朱荣都督曾有表示非常欣赏李将军的才能,在这个部份…或许…老臣可以帮将军引个线。’
‘司空大人请别误会,李述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任何偏颇,这好意…李述心领了,还容请在下先行告退。’语毕,李述转头就走,完全不给穆绍面子。
(哼!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我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穆绍位居司空,竟被个卫尉泼了冷水,而且还没将他放在眼里,令他心里头非常的气愤。
汴州城内
马佛念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道:‘太奇怪了!以城塞当时的状况,那些妖物似乎是针对百姓而不是要攻击我们。’
陈庆之表情凝重的道:‘嗯…正因为此计…就是为了要陷害我们。’
雷克斯疑惑的问道:‘陷害?杀百姓的目的是要陷害我们?’
陈庆之点头断然的道:‘真正的目的老夫还不敢妄下定论,但若将杀降军、屠百姓嫁祸于我军,这其中的目的,定是为了要污化我们的名声,让我们军队在魏国领地上遭到更多的阻碍,在梁国朝廷里被圣上或其他大臣质疑。’
雷克斯摇头的愕然道:‘杀自己人来嫁祸敌人,这招也太绝了吧!’
马佛念担心的问道:‘陈将军,此事…需要和圣上解释吗?’
陈庆之摇头坚定的道:‘不!离我们的目标只差一点了,若因此就被质疑,那当初圣上便不会派老夫来了,对了!阎姑娘有说什么了吗?’
马佛念皱着眉头道:‘没有,而且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宋景休托着下巴道:‘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我们应该要持续追问下去。’
陈庆之将双手背于腰后,左右走动着道:‘算了!我们不能因她一个人而一直待在此处,听说邢杲已快被平定,到时魏国大军便会聚集齐攻,我们所剩的时间已不多,最慢明日就要起程。’
陈庆之接续说道:‘文才,去查看部队的补给状况,确认明天一定能出发。’
马佛念拱手道:‘是!’
雷克斯胸有成竹的笑道:‘那阎姑娘那边,就由我来问问看好了。’
陈庆之不抱任何希望的道:‘随便你吧!那你顺便去把她放了,她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雷克斯点头道:‘嗯!没问题。’
宋景休热心的问道:‘雷兄,需要帮忙吗?’
雷克斯挑眉的揶揄道:‘帮忙?我只是问个话而已你以为要做啥?况且你从小到大都是在山中过活,初次下山,和女孩子交谈的工作就教给我吧!’
被泼了冷水的宋景休,有点尴尬的道:‘呃…是…是这么说没错啦!但…’
‘嗯!女孩子最喜欢小动物了,我就用小动物攻势。’雷克斯欣然的插话道。
宋景休皱着眉头不解道:‘小动物攻势?’
雷克斯看着小水兽笑道:‘没错!小啾。’
小水兽疑惑的看着雷克斯道:‘啾?’
宋景休淡然道:‘不是说好要叫他小瓦吗?’
雷克斯挥手笑道:‘叫小啾比较可爱啊!女孩子都喜欢比较可爱的东西。’
宋景休托着下巴质疑道:‘但是…从她的剑鞭看来,她应该不会喜欢可爱的东西吧!’
雷克斯有信心的说道:‘唉唷!你不懂啦!小啾待会要装可爱一点嘿!’
小水兽仍是一脸疑惑的道:‘啾?’
(女人喜欢可爱的东西,从古至今是不会改变的。)雷克斯信心十足的在心中想着。
汴州城地牢内
地牢里面共有八个简陋的牢房,但只有阎姑娘一个人被关在牢房内,其余牢房并没有关任何犯人。
(还第一次到古代的牢房,这地牢内…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这湿气还蛮重的。)雷克斯边走边好奇的观看着,直至走到地牢内的最后头。
雷克斯看到阎姑娘双手抱膝低着头,缩瑟在墙角边一动也不动,而她的面前还放置一份中午的饭菜,看来是完全没有吃。
雷克斯对守卫说道:‘陈将军命令,可以放她出来了。’
守卫点头道:‘是!’,语毕守卫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卡卡卡…)。
牢门打开后,雷克斯拿着剑鞭递给她道:‘阎姑娘,你可以离开了。’
雷克斯见她没任何反应,便再走近说道:‘阎姑娘…阎姑娘…陈将军说你可以离开了。’,阎姑娘微微抬起头来,暗淡的看着地上不发一语。
(她抬起头了!)雷克斯赶快抓着一旁的小水兽。
‘小啾,快…你飞低一点啦!让她看到你。’雷克斯小声的说道,抓着小水兽尝试让阎姑娘看到。
雷克斯抓着小水兽上下摇晃着,像似在抓着一个会发出声音的小玩偶一样不停的甩着它,这也使得小水兽感到很不舒服而发出奇怪的声音…
‘啾啾啾啾啾啾…’
‘滚开!’阎姑娘不悦的冷冷道。
这低沉冷然的言语,突然把雷克斯和小水兽打入冷宫,使得四周的空气如同结冰般,气氛显得非常尴尬,雷克斯和小水兽静了一下后,两人四目相望,他们现在才发现,这个举动确实还蛮蠢的。
小水兽被晃的有些头晕的生气道:‘啾!啾啾啾!’(都是你啦!)
(糟糕!被假仙人猜中了,小动物攻势没有用。)雷克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雷克斯将剑鞭放在地上尴尬的笑道:‘呵呵呵…别生气!别生气!你的剑我就放在这边,你爱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吧!’话说完,雷克斯在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放在地上的饭菜,发出一阵吵杂的声响(卡卡卡─铮铿!)。
小水兽摇着身体无奈的说道:‘啾啾!’(你在干嘛啊!)
那回荡于牢房内的响声,令阎姑娘皱起眉头,不悦的瞄了雷克斯一眼,并…啧!了一声,使雷克斯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尴尬的搔着头说道:‘抱歉抱歉!我再帮你打一盘饭菜。’
‘滚开,不要管我!’阎姑娘说完又将头埋在膝下。
‘唉…但…你还是得吃东西吧!想要报仇,还是得要先活下来才行啊!’雷克斯无奈的说完后,便转头离去。
阎姑娘听到“报仇”二字心里的愤怒顿时涌上,但又听到“活下来”之时,马上勾起两天前在城塞内死去的无辜百姓,自责的悔意和无奈纠结于心中,眼里的泪珠转着转着便掉了下来。
‘啾─’小水兽感觉到有水的流动,便开心的飞上前去。
忽然,一阵凉意划过脸颊从下巴往上扬起,阎姑娘抬起头来疑惑的睁开双眼,此时才发现,脸上的泪水不知为何,已变成飘浮在半空中的两颗水珠。
那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开始慢慢的飘到她的面前,阎姑娘不自觉得伸指一摸,(啵!)水珠在破掉的瞬间,化成了更多的小水珠从四周发散开来,而小水珠和小水珠之间的碰撞(啵啵!),又再形成第二次的扩散,就这样持续的发散下去,一切宛如慢动作的播放,好像是在欣赏由“水”做成的小烟火,美不胜收(啵啵啵!)。
另一颗小水珠则缓缓的往下飘移,直至阎姑娘将手掌伸出,小水珠就正么刚好落在她的掌心上,水珠外表如同珍珠般光亮、闪烁,但摸起来却又彷彿软糖般弹嫩、柔绵,当阎姑娘还在疑惑这水珠是如何成形时,却发觉水珠倒印出自己一脸狼狈的模样,于是便深叹了一口气。
小水兽觉得自己将泪水控制的很漂亮,开心的摇着身体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阎姑娘看着小水兽淡然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啾─’看到小水兽开心的点头答着,阎姑娘便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呵呵呵…我就说嘛!小动物攻势一定有用的。)雷克斯站在牢房外得意的笑着。
阎姑娘好奇的问着小水兽道:‘你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呢?’
小水兽认真的解释着:‘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啊?’阎姑娘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小水兽在讲什么。
‘呵呵呵…她听的懂才有鬼咧!你以为她是鱼天湣啊!’雷克斯走进牢房对着小水兽笑道。
雷克斯笑着解释道:‘它是生命之水的守护者,所以才会拥有控制水的能力。’
阎姑娘看到雷克斯便收起笑脸,严肃的问道:‘你听的懂?’
雷克斯摇头笑道:‘哈!当然听不懂,那是之前有人帮它翻译,我才知道的。’
‘啾!’小水兽点着头道。
雷克斯蹲下沉声的道:‘我知道这时候问你,并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但如果你有任何相关讯息可以告诉我们的话,那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便能提前警觉,才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悲剧。’,阎姑娘并没有理会雷克斯,只是看着小水兽不答话。
雷克斯继续说道:‘你若想要报仇、想要厘清心中的疑问,那就起身寻找吧!就算再给你坐个十天、二十天,答案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死去的人更不会因此而复活…我们明日就离开了,我觉得…你若能和陈将军谈谈,或许大家都能互相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阎姑娘仍将注意力放在小水兽身上不说话。
‘若你想谈谈的话再来找我们吧!小啾走吧!别打扰阎姑娘休息了。’雷克斯说道,便转身准备离去。
阎姑娘冷冷的问道:‘你是陈庆之的副将吗?’
雷克斯哑然失笑道:‘副将?哈哈哈…不是耶!但…我是打饭班的副将,我叫雷克斯。’
阎姑娘皱眉不解的追问道:‘雷克斯…嗯…打饭班?这是什么意思?’
‘打饭班就是专门打饭的啊!不然你以为那些饭菜是谁在准备的啊!’雷克斯一面笑笑的说道,一面和小水兽往地牢出口走去。
(打饭班?)
(他功夫这么好,怎么可能是打饭的?)
翌日早晨,白袍部队已整装完毕,众人皆已上马准备出发
马佛念拱手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陈庆之点头道:‘好!你先领前锋部队上路。’
‘是!’
‘陈将军!’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庆之回头望道:‘嗯!是阎姑娘。’
阎姑娘从后头跑过来,急忙的道:‘陈将军…等等…’
陈庆之关心的问道:‘阎姑娘,听说你这几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啊!’
阎姑娘顿了顿道:‘我…我…还好…’
陈庆之转为严肃的道:‘关于…前几日所发生的事…因老夫失察,为能及时救回城塞内的百姓,老夫深感痛心,这件事…老夫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以给汴州城的百姓一个交待。’
陈庆之见阎姑娘低头不语,便拱手道:‘那…还望阎姑娘多多保重,老夫先告辞了。’
阎姑娘鼓气勇气的说道:‘陈将军,我可否与你们同行。’
陈庆之微微笑道:‘阎姑娘,此行路途危险,你还是留在汴州城帮助当地的百姓吧!’
阎姑娘坦然道:‘当日的施术者,是一名叫刘助的魏国重臣,年龄约六十多岁,我会认识他也是因为他曾和家父一起共事过,那天…他说从天山带回一个能帮助我们抵御梁军的精灵,要汴州城百姓一起反抗你们,所以才…所以才…’
陈庆之若有所思的插话道:‘刘助…嗯!阎姑娘谢谢你的情报,但老夫还是认为你应该留下来帮忙重建汴州城才是,更何况你是魏国人,加入梁国的军队会惹人非议的。’
阎姑娘解释道:‘娘亲在我小时候就已经病逝,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而且我不想让爹爹死的不明不白,如果刘助还活着,我想找出他把事情问清楚。’
陈庆之沉吟道:‘不然这样吧!老夫允诺你,当找到刘助这个人后,必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再托人到汴州城来告知你,你…还是别跟来了。’
阎姑娘皱着眉头道:‘但是…’
‘阎姑娘,保重了!’陈庆之没听她说完,便转头驱着白马随着大军前进。
在一旁的雷克斯安慰笑道:‘阎姑娘请放心,陈将军既然答应你了,就会查清楚,你还是留下吧!’
阎姑娘望着雷克斯冷冷的道:‘我叫阎栩心。’
‘阎栩心…嗯!保重了!’雷克斯拱手道别后,就尾随着军队离开
阎栩心看着离开的梁军消失于大路之中,心中才响起雷克斯在地牢里说的这段话…
“想要厘清心中的疑问,那就起身寻找吧!”
阎栩心眼中闪烁着坚意的决心,因为她知道,为了死去的父亲和老百姓们,她一定要达成这件事。
(到底陈庆之是不是真的杀了爹爹?还有城塞的妖怪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一切…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一定要找到刘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