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子绘摸着下巴道:‘挂的是梁军旗帜穿的是魏军军服,怎么看都不太对。’
魏军将领道:‘所以才说是梁军伪装的啊!’
‘啧!休再说伪装一事,你不怕杀头吗?’庾子绘口气不悦的说道。
‘是…是…’魏军将领低头往后退道。
庾子绘举手一挥大声喊道:‘全军戒备,慢步前进!’
荥阳城东城墙上
鱼天湣看着远处指着道:‘宋景休,有人来了!’,庾子绘的军队从远处的树林里渐渐走了出来。
‘喔!终于来了!’宋景休说道便赶紧跑向城楼中间。
宋景休拱手道:‘报告守卫大人,前方有敌人来袭!’
‘敌人?还……还真的咧!’城楼的侍卫长吃惊的看着远处。
侍卫长眯着眼再仔细看了一下道:‘但……不是吧!他们是穿我们的军服啊!是自己人啦!’
宋景休指着前方道:‘大人您想想看,如果他们是我方军队的话,照理说应该是以正常的步伐向前迈进才是,但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部队却是缓缓的向东门靠过来,连前头骑马的将领也是慢步靠近,这个气氛……不太对吧!’
侍卫长点头说道:‘嗯~~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想想之前我方的军队都是很自然的向城门奔进,而他们感觉好像在防范什么似的。’
宋景休压低声音道:‘会否…是伪装的…梁军?’
侍卫长猛然一惊:‘对!之前就听说他们有穿着我们的军服去袭击元天穆将军的部队。’
‘是啊!是啊!’宋景休猛点着头道。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道:‘但…我很怕会打错人…还是…还是等他们靠近一点再说好了…’
宋景休断然道:‘不用考虑了啦!他们就是…’
‘你看!他们有人走出来了…’侍卫长指着城下说道。
庾子绘骑着马身后跟着一百名士兵慢慢往城门靠近。
‘听说你自告奋勇上前,愿意帮我指认陈庆之?’庾子绘问着身边的士兵。
一名士兵往前走了一步道:‘是的,因为属下有在战场上看过陈庆之。’
庾子绘指着城楼道:‘嗯!那你就来认认城楼上有没有你看过的人或是陈庆之就在上面?’
士兵拱手道:‘是!’
庾子绘停在离城门约四十公尺的地方往城上大声喊道:‘在下是元天穆大军将领庾子绘,烦请打开城门让我方军队进城。’
此时士兵紧张的缩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将军,快走啊!城上的人就是陈庆之的心腹胡龙牙啊!’
庾子绘疑惑的问道:‘什么?你确定?胡龙牙不是应该长得高大威猛手拿巨锤之人?怎么看起来会是如此瘦弱?’
士兵小声的道:‘是啊!我确定是胡龙牙,将军,趁梁军还未攻击前我们要先发制人啊!’
这时城墙上的侍卫长打量着庾子绘:‘他就是庾子绘?’
‘大人…您…认识他?’宋景休紧张了一下。
侍卫长微微摇头道:‘喔!不认识啦!只是我有听过庾子绘这个名字,但实际上没看过本人。’
宋景休心中喘了一口气道:‘大人别被他骗了,他就是陈庆之啊!他想假借魏军的名义进城啊!’
侍卫长惊讶的说道:‘啊!真的还假的?但…陈庆之不是已到了不惑之年了吗?怎么会这么年轻?’
宋景休解释道:‘因为他用幻术隐藏了自己的外表,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但别担心,我有学过一点点道术,这种简单的幻术我刚我会破解。’
侍卫长疑惑的问道:‘啊!这…这算简单啊!。’
‘简单!当然简单!这是最基础的!’宋景休笑笑的道。
(唉!没办法了,只好再使一次了。)宋景休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在侍卫长的面前比划着:‘苍流道术,玄冥之法,海澈楼想…幻!’语毕,符纸发出亮光遮蔽了侍卫长的视线。
待亮光熄灭之后,侍卫长重新再仔细看了庾子绘,不知何时,城下的庾子绘已变成一名年老的长者。
‘啊!怎么一下子就变老了,他果然有施幻术。’侍卫长惊讶的道。
侍卫长紧张的举手喊道:‘听令!戒备!’,城楼上的士兵皆弯弓搭箭瞄着城下的军队。
同时间,庾子绘身旁的几名士兵喊道:‘快护卫庾将军!’,其他兵士快速的挡在庾子绘的马前摆出防备,其中两名士兵互瞄了一眼,似在用眼神打了个暗号。
庾子绘举手说道:‘等等,对方还没有要…’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士兵已向城墙射出了三支弓箭(咻~咻~),‘快!快守护庾将军,敌人攻来了。’几名士兵喊道。
庾子绘紧张的说道:‘喂!谁叫你们攻击的?等等…先不要攻击啊!’
城墙上的侍卫长看到庾子绘举手下令攻击,便大声喊道:‘放箭!杀了他们!’,士兵们立刻往庾子绘的方向射出了飞箭(唰~~唰~~唰~~)。
庾子绘身后的大军一时燥动起来,‘快看!他们攻击了!’、‘荥阳城居然被可恶的梁贼占了!’、‘梁军真的伪装成我们的样子啊!’、‘我们要把城夺回来!’
魏军将士大声喊道:‘前锋部队!向前支援庾将军。’,骑兵接令后便快马奔向庾子绘。
城墙上的侍卫长看到后头骑兵往前奔来,以为对方要开始攻城便大喊:‘弓箭手!全力对梁军攻击!’,接令的士兵更是加紧的往前放箭(唰~~唰~~唰~~)。
侍卫长对传令兵说道:‘快去告知尔朱吐没儿将军,梁军攻城了。’
‘是!’
‘退!快退!先退回阵线。’庾子绘见情势已失控,对着身旁的士兵说着便快马往回跑。
看着城墙上的士兵尽露敌意,身后的部队又一团混乱庾子绘心中一冷:‘该死!居然有这种事情。’
‘夺回城!夺回城!夺回城!’、‘杀死梁贼!’、‘夺回城!夺回城!夺回城!’、‘该死的小偷!’军士们大声喊道,眼看已无法平息这股高昂的士气,庾子绘心想,既然已无法安抚众将士的愤怒,不如趁这股气焰最高涨的时候发动攻击,或许可以轻松的拿回荥阳城。
魏军将领道:‘庾将军,是否要增派援军。’
庾子绘抽出腰际中的配剑道:‘不!元将军说过若荥阳城被占据,我们就直接夺回。’
庾子绘骑到军队面前举起手中长剑大喊道:‘各位,梁军为自身的利益不断的占去我们的领土,这此又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拿下荥阳城,现在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愤怒的时候了,全军听令!随我夺回荥阳城。’
‘杀~~~~~’
荥阳城地牢内
尔朱吐没儿走到雷克斯的牢前道:‘听说!你们梁军里,有一名蒙面且会施法术的家伙,是否真有此事啊!’
雷克斯并未答话,只是盘腿坐在牢内背对着尔朱吐没儿一行人。
尔朱吐没儿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笑笑的道:‘你好像忘记,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开吧!怎么样,最近是否觉得心脏发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痛的时间变长了啊!若你肯告诉我关于这个家伙的事情,我可以将解药给你。’
雷克斯仍然不发一语静静的坐着。
尔朱吐没儿嘴角微扬的笑道:‘我信相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当身体的疼痛大于你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到时要你说什么你都会说出来的,我知道几百种让人不死的折磨方法,每一种都会令你的意志崩溃,所以…何不现在说出来,省下我的时间也省去你的皮肉之痛呢?’
雷克斯仍正襟危坐沉默的面对着墙。
鲁安有点不安的站在后面,因为他很怕尔朱吐没儿对他用刑。
(还是要趁这个时候杀了尔朱吐没儿,待他开牢门之际我们在场的五个人一起出手,应该…应该可以杀了他吧!然后再把罪名推给雷克斯,以犯人为脱逃而杀了尔朱吐没儿为由,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鲁安心中已有所盘算。
尔朱吐没儿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待我开门把你拖出来的时候,到时你再说什么就都没用了。’
听到这里鲁安心中决意已下,右手慢慢移握剑柄并对西阿王元庆、拓跋颐和高推使了个眼色。
尔朱吐没儿生气的道:‘畜牲!我就知道跟你说人话是没用的,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来。’
‘是!’地牢的卫兵打开牢房准备将雷克斯拖到刑求的地方。
当两名地牢卫兵进到牢房拖出雷克斯之时,鲁安脸色已变,牢房外的四人手握兵刃大吸一口气,此时气氛一触即发,当雷克斯被拖出来的那一刻,就是动刀之时。
‘报~~~~~’一名传令兵急忙跑下来。
传令兵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尔朱将军,东城门通报,城外有梁军身着魏军军服准备假扮我军进城,但已被我方视破,双方正交战中。’
尔朱吐没儿磨拳擦掌笑笑的道:‘呵!来的正是时候,我就来看看那个蒙面的家伙倒底有多厉害。’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到尔朱吐没儿离去众人皆吐了一口气,解除了刚才紧张的气氛,鲁安对着卫兵说:‘把他带回牢房里。’
‘是!’
元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现在呢?’
‘先再看看,或许…趁兵乱之时…’鲁安话说一半使着眼色,元庆便知道意思。
西城营区主帅营
传令兵拱手道:‘启禀将军,尔朱吐没儿将军和元显恭将军已备马准备出战。’
杨昱问道:‘领多少人?’
传令兵道:‘加上胡骑约二万人。’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杨昱双臂抱胸,若有所思的道:‘快去请鲁安将军过来。’
‘是!’
才说完,鲁安和西阿王元庆一行人刚好回到主帅营:‘听说梁军攻城了。’
‘嗯!现在元天穆已死,就剩尔朱吐没儿了,不管梁军有多少兵力,我觉得…我们应该都要出兵“支援”尔朱将军才是。’杨昱不怀好意的笑道。
鲁安点头笑道:‘呵~~杨将军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由其是现在梁军又装扮成魏军的模样,有时候…还蛮难分辨彼此的,若是误杀……’
杨昱大笑说道:‘哈哈哈~~说的也是!那就这么办吧!’
鲁安有点不解道:‘但奇怪的事,梁军是何时增援这么多人…在广武山上的梁军也只有七千骑兵而已,而此次攻城却快到三万人之多。’
杨昱不在乎的道:‘没关系,就先让梁军和尔朱吐没儿互打,不管谁是最后胜出我们再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
元庆气愤的说道:‘那就交由我来做吧!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杨昱拱手道:‘好!那此战就交给西阿王殿下了。’
鲁安从怀里拿出一道玉令道:‘殿下,这是圣上亲自受予在下的令牌,只要拿此令牌便等同圣令在身,到时即可指挥魏国全部军队,若有必要……即便牺牲战场上所有的士兵,也要杀了尔朱吐没儿。’
元庆拿着玉令兴奋的笑道:‘这次…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鲁安严肃:‘但要记住…此事尽量借由他人之手来杀,以避免日后无必要的流言,拓跋颐、高推你们可要尽力辅助西阿王殿下,达成此任务。’
‘是!’
鲁安冷然道:‘由其是拓跋颐……知道吧!’,拓跋颐随即点头应答。
元庆问道:‘对了!地牢里的那个家伙,要放他出来吗?’
鲁安挥手道:‘再等等吧!反正他现在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元庆点头道:‘嗯!’
鲁安对着拓跋颐冷笑道:‘呵~~只要达成任务,我说过的协议还是仍然有效!’
拓跋颐低着头冷冷的回道:‘是!’
过了一会儿,尔朱吐没儿便率着二万人出城作战,一到战场上锐不可挡的胡骑一下子便打退庾子绘的前锋部队。
除了胡骑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之外,其于四万五千人实难分出你我阵营,使得战场上一片混乱,但正杀红眼的尔朱吐没儿和胡骑们,并不管谁是假扮的梁军谁是自己人,只要挡在他们面前,一律杀之。
同一时间,元庆已偷偷带着二万人从南门绕至东门城外看着。
元庆看着远处道:‘梁军已节节败退,看来他们不是尔朱吐没儿的对手。’
元庆比划着方向道:‘高推、拓跋颐你们俩各领五千骑兵从左、右两侧夹击尔朱吐没儿,尽量以胡骑为首要攻击目标,最后我再以一万步兵从后头袭之。’
高推撕下手臂上黑色的衣衫说道:‘殿下,要否让我军兵士撕下身上衣物的一角并绑于右臂上,以利辨识谁是我军谁是敌军。’
元庆点头道:‘嗯!好主意!就这么办…切记,一见到尔朱吐没儿便不需留情杀!’
‘是!’
另一方面,庾子绘阵营中
魏军将领皱着眉头,一脸慌乱的说道:‘庾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兵力在一瞬间就已损失了三成以上,而且那胡骑根本不是梁军的部队啊!最让我觉得奇怪的事……在前头的领军将领,好像是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
庾子绘一脸严肃说道:‘不是好像,他就是尔朱吐没儿!’
魏军将领讶然道:‘这…我们的敌人倒底是谁啊!’
庾子绘没有回答,只见抽下马鞭大喝一声便往战场中骑去。
这时尔朱吐没儿杀的正高兴,战场上的士兵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这么一路领着胡骑往前冲:‘哈~~~都来,全部都来,让老子杀的过瘾,哈哈哈~~’
尔朱吐没儿在冲过最后一个步兵之时才发现,敌人后头的主力军队离前锋部队约一百公尺左右,而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阻碍物,尔朱吐没儿因领着胡骑全力往前冲刺,以致后方的军队并没有全数跟上。
也就是说,他若要往后会合胡骑必须先跑上三百多公尺左右才能和后头的军队会合,而往前跑则也要前进一百公尺才能再接近敌人,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躲过庾子绘主力军的前三排弓箭手。
‘等等…’庾子绘阻止了弓箭手的射击从军队中骑着马走出来,往尔朱吐没儿的方向走去。
庾子绘大声喊道:‘尔朱吐没儿将军,在下是武锐将军庾子绘,大家都是魏国将领如今却兵戎相见,想必定是有所误会,何不…’
‘叛徒还有什么好讲的,叫蒙面的那个家伙出来见我!’尔朱吐没儿大声喊道,刹时手中弯刀已掷向庾子绘。
庾子绘一惊,赶紧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唰!的一声,随着马儿希律律的长嘶便往左侧倒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使得庾子绘来不及跳下,因座下战马倒下的同时也跟着将他的左腿压住,庾子绘痛的大叫一声,心理已明白他的左腿已被压伤无法再动,等他回神之时,尔朱吐没儿已驱马而来。
‘放…放箭!放箭啊!’庾子绘对着后头的主力军喊着。
但因箭矢一出必会伤到庾子绘,所以前排弓手没人敢放出第一箭,每个人都在等着身边的人先射出,以致于全部的人都僵在一块。
‘杀~~~~~’
忽然,杀声四起,左右两侧不知何时冲出了魏军的骑兵,庾子绘不知道这些骑兵是敌是友,但知道的是他们的出现让尔朱吐没儿缓下了马步,因尔朱吐没儿发觉自己似乎中了敌方陷阱,所以便不再追击,马上往回会合胡骑。
为了不让尔朱吐没儿和胡骑会合,勇猛的高推一马当先,率先冲出骑兵群向尔朱吐没儿交战,高推看准了尔朱吐没儿手中已没有兵刃,故从后头快马追上。
这时高推已举起手中大刀用力向前一挥:‘啊~~~去死吧!’,嗤!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在一转眼的瞬间高推上下半身已瞬时分离。
(怎么会…这样…)还搞不清状况的高推,看着自己的上半身飞离马座,下半身则随着马匹扑倒在地。
(唰~~~)一阵沙石飞扬后,只见地上的血泊之中躺了几块身躯,而尔朱吐没儿却顺利的骑回胡骑部队中。
此时在战场外的一处,有一人坐在马背上躲在树下偷闲着,拓跋颐利用官阶之便差他底下的部队向前攻击,自己则坐着远远的观看这场战役。
而且方才这一幕已尽入拓跋颐的眼底…
‘刚刚那是什么?好…好厉害啊!’
第四十九章:恶鬼吐没儿
看到被腰斩的高推,拓跋颐心中一冷道:‘难怪鲁安想要联合这么多人杀他!’
拓跋颐终于能明白为何鲁安会说“只要能杀了他不论牺牲多少士兵都没关系”就是因为他太厉害了,若用人海战术的话,再强的猛将也无法一直战斗下去,想到这里拓跋颐脑中一闪…
(若能拿到鲁安给元庆的那个虎符玉令,我就能指挥全军了…)拓跋颐托着下巴,心中暗自盘算着。
拓跋颐冷笑了一下道:‘若真如此,那得想办法抢到元庆身上的玉令!’
场上再次陷入混战,胡骑故然勇猛,但面对人海战术始终也会感到有所疲累,唯有一人却是越杀越起劲,尔朱吐没儿在杀了高推之后,心情更是亢奋。
但尔朱吐没儿的军队在没有防备之下,被从后头的元庆率着步兵偷袭,而庾子绘虽搞不清楚来袭的人是敌是友,但若要击倒尔朱吐没儿,只有趁现在双方夹击才能成功。
前面是庾子绘二万多人的军队,两侧合计约一万骑兵,而后面是元庆的一万步兵,尔朱吐没儿被四面夹击后,兵力开始快速的锐减中,从原本的二万兵力,如今已剩下不到一万人。
尔朱吐没儿不屑道:‘哼!该死的一群垃圾!居然一起群攻我,元显恭你快领五百人突围回荥阳城领三万援军,我要这些垃圾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属下领命。’元显恭接获命令后,随即领五百骑兵藉以冲矢之阵冲破元庆的步兵阵形,快马朝荥阳城前进。
荥阳城西门营区主帅营
元显恭一到营区立即冲入主帅营急道:‘杨昱,马上给我调派三万兵马往前线支援,鲁安你随我回到战场援助尔朱将军。’
杨昱一派轻松的笑道:‘元将军辛苦了,先坐下来喝杯水,在下立刻帮您调派。’
元显恭皱着眉头急道:‘还喝水!没时间喝水了,现在战况紧急赶快帮我调派。’
‘是!’杨昱笑着说完后,便走到门口向房外的卫兵示意。
鲁安关心问道:‘元将军这一路突围回城,应该牺牲了不少军士吧!’
‘嗯!为了突围,我所领的五百骑兵只剩不到百人。’元显恭焦躁的来回走动。
‘啊~~~啊~~~啊~~~’这时外面传来士兵的惨叫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元显恭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发现营区内的士兵正屠杀着随他从战场上回的骑士。
元显恭惊讶的说道:‘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话还没说完,(飒~)一只飞刀已从外面射入元显恭的左胸。
细薄的飞刀居然射穿身上的铠甲直插胸口,元显恭看着鲜血从飞刀四周渗出愕然道:‘这…这只飞刀…这飞刀…’
杨昱走了过来笑道:‘元将军还记得这柄飞刀吗?很眼熟吧!其实尔朱将军那天来质问我的时候猜的没错,这把飞刀的主人确实是我的部下陆守的!’
陆守左手握着一只飞刀缓缓的从门口走入。
‘杀魏国…将领…你这是…叛…国…’元显恭左摇右晃的靠在身旁的茶几上。
鲁安大声笑道:‘叛国?哈哈哈~~~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可真是一大讽刺啊!’
‘就知道…你们两个…早已…算计…’大量的鲜血已染红上衣,元显恭免强的抽出腰际的配剑。
杨昱不悦道:‘他说的话不知为何跟屁一样臭,陆守…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陆守左手一起(唰~),飞刀即插入元显恭的喉咙。
‘呃…啊…呃……呃…啊…’飞刀插进咽喉断了声带,元显恭想说已再也说不出口。
三人即享受着元显恭痛苦挣扎的过程,直到他气绝身亡,杨昱冷眼淡道:‘狐假虎威,这种人死不足惜。’
鲁安讽刺的笑道:‘可惜啊!尔朱吐没儿现在正打一场硬战,却死也不要我们帮他支援,果真是条汉子啊!’
杨昱也跟着笑道:‘没错!没错!听说他本来是要差元显恭回营求援的,没想到在路中却被梁军给杀了,唉!可惜啊!’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的反讽笑声刚好做为元显恭的牵亡魂曲。
鲁安得意道:‘这次尔朱吐没儿插翅也难飞了。’
杨昱欣然道:‘等尔朱吐没儿死了之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回荥阳城兵令,顺便接管广武山的十八万兵力,之后再除掉梁军。’
鲁安拱手道:‘等回到洛阳之后,您就是新任的骠骑将军了。’
杨昱大笑拱手回道:‘哈哈哈~~那也是托您的福啊!我会在圣上面前美言您几句的。’
鲁安点头拱手道:‘那就再劳烦“骠骑将军”您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场战役还未结束,二人却早已作着异想天开的美梦。
荥阳城外战场上
一直等不到援军的尔朱吐没儿战力越来越吃紧,在被四面环攻的情况下,一般的将士早已放弃了求胜的心,目前部队里也只剩他和胡骑能继续作战,但即便如此,勇猛的胡骑仍然给这临时组合的联军重重的伤害。
尔朱吐没儿一刀一刀劈向迎面而来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看见尔朱吐没儿凌厉强悍的攻势,让将士们心生退却之意:‘哈哈哈~~~再多的垃圾对我都没有用的!来啊!全都来啊!’。
面对的敌人越是懦弱、差劲、退缩,尔朱吐没儿就越是厌恶、气愤、不屑,因为他认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在这世上,弱者理应完全消失,由其当士兵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时,只会让他更是觉得恶心、不快,唯有将那无能的表情割去,才能泄他心头之恨:‘一群没用的垃圾!全都去死!去~~死~~’
杀死的人越多场上的血腥味就越是浓厚,尔朱吐没儿有如尝到腥味的老虎,不自觉激起他对于血的兽性,一面砍着敌人一面享受着鲜血溅其身上的感觉,兴奋的他失心疯的喊着:‘我要杀光你们这群垃圾!垃圾~~垃圾~~都是垃圾!哈哈哈~~~’,一下憎恨一下高兴、一下生气一下快乐,他那善变的神情搭配着疯狂扭曲的丑陋脸孔,就算是恶鬼看到都会有所惧怕。
‘不要怕他,他不可能杀光我们二万多人,杀啊!他快没有力气,趁现在杀他!’元庆在后头鼓舞着士兵。
尔朱吐没儿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头一回即往元庆的方向杀去:‘你这个只靠部族世袭的垃圾,今天我要帮你们家族清理门户。’
两人双眼只对视了一秒钟,却让元庆不自觉的退了二步,但看着身边有这么多士兵和他一起作战,尔朱吐没儿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光战场上所有的人,于是元庆举起手中兵刃鼓起勇气喊道:‘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正合我意!’语毕,尔朱吐没儿的左手便附在左胸膛上,瞬时!手掌中冒出一股黑色气息,左手一抓顺势往外一甩,拉出了一道黑色的圆弧,当迎面而来的士兵碰到黑色圆弧,身体如同豆腐一般轻松的被划开来(飒~~~),转眼间,尔朱吐没儿跑过的周遭尽是残缺不全的尸块,地上都是由血肉所组成的泥泞,而士兵的血液不断的往空中溅撒出去,就像天空突然下起了红色的阵雨快速的染红大地(唰~~)。
元庆一愣不知该进或退,眼看士兵一一倒下,心想以他目前实力绝对打不过会施妖术的他,但若错过此时以后便没机会再杀他了,元庆一面退步一面往后吆喝着:‘快!向前围攻他,谁能杀了尔朱吐没儿,我就赏金十万两。’
‘十万两!’、‘杀了他就有十万两!’、‘这十万两是我的!’、‘我们一起分十万两!’、‘十万两我要定了!’后头的士兵听到群起围攻,元庆利用人群的掩护退往更后面。
‘你这个垃圾躲去哪里都没用!’尔朱吐没儿一个转手收起黑色圆刃,接着用力往上一跃,这一跳,越了十多公尺之远飞到了元庆的后方,在落地前左手再次附胸拉出一道黑色气息朝地上一击,黑色气息和地面相碰之时受到压迫,被挤压的气息因无可宣泄而往四周空隙喷发出去,轰!的一声,八道黑色圆刃朝周围射出,(唰~唰~唰~)在一弹指间,元庆身旁的士兵皆已全数杀害。
全身血迹斑斑的尔朱吐没儿走到摔倒在地的元庆面前,睁大眼睛并露出那泛黄的牙齿笑道:‘呵~~~再跑啊!’
被逼到极限的元庆心知,出手或许还有机会但不出手定必死无疑,心一横随手捡起地上的长剑冲向前,壮胆的大声吼道:‘啊~~~’
尔朱吐没儿微侧一闪,左手黑掌直朝元庆胸口一轰,兄见元庆飞出了二十多公尺撞倒了五、六个士兵才停下来。
士兵见状本要转身准备去应付如怪物般的尔朱吐没儿,但前方胡骑又来势汹汹(喀隆~喀隆~喀隆~),前排步兵一时之间不知要先攻击谁,在这犹豫的瞬间已一一被卷入马下。
胡骑掠过之后,士兵们如同被海上大浪拍打过似的,他们的尸骸随着无情的浪花给冲到元庆身边,躺在尸体旁边的元庆口中不断的呕出鲜血,现在的他已无力再动,即使只有一名胡骑举着弯刀朝他而来,他已不想再作无谓的挣扎,放弃了求生意志。
(呃~~到此…为止了…)元庆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前面的胡骑不断叫嚣着,就像荒地的秃鹰看到远处的尸块,高兴的猛然向前一冲,但好景不常,贪食的秃鹰只注意到眼前的尸块,确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猎人的目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前的胡骑被一道黑影给踢下后,元庆才慢慢回神。
‘你还好吧?’不知何时,拓跋颐已蹲在元庆身旁。
拓跋颐只是帮元庆撑起身子坐直,而元庆却已痛的大口喘着气:‘看来你的胸口遭到非常严重的撞击,不然……你先坐在这里我去找人来帮忙。’
‘呼…快…呼…去招集…更多的士兵…呼…更多的士兵…’元庆话还未说完,方才的胡骑部队已回过头来朝他们前进。
(喀隆~喀隆~喀隆~)区区不到一百人的胡骑,列队起来却有如此的震撼,那重踩的马蹄声有如山崩石塌、地牛翻身的感觉,更不用说战场上一千人、一万人的骑兵了,那惊人的气势即便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心中仍会有些颤抖。
看到这样的场面让拓跋颐有些害怕,但倘若一直站在元庆身旁,在胡骑冲过来之时就算他能躲过,元庆也必会遭到波及,所以拓跋颐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便往前奔向胡骑。
(哒哒~~哒哒~~哒哒~~)元庆不太肯定自己听到的是风声或是雨声,只知道一转眼,身边有几匹马慢步的走过,至于马背上的骑士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喔~~~元庆的属下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人我都不知道,呵~~~’一个叽笑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元庆听到一个令人畏惧的声音,心中已知道是何人走过来了…
(遭了!尔朱吐没儿来了)
‘呵!你连这场战争的始末都搞不懂了,更不用说身边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我想……即使现在你的脸被人乱画一通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拓跋颐指着尔朱吐没儿脸上的刺青讽刺说道。
元庆抬头看着拓跋颐,嘴里很想说“不要激怒他啊!”,但伤痕累累的身驱让他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好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笑话了,不知道当我挖出你的心脏之时,你还能不能讲的这么好笑。’尔朱吐没儿慢步的走向前来。
(他右手拿刀,等等必会用左手施展……好!先发制人!)拓跋颐策略一下,脚步向前一个轻踏(哒!),人已冲向尔朱吐没儿。
尔朱吐没儿毫不犹豫的挥下大刀(唰~),拓跋颐急停退了一步躲过利刃,尔朱吐没儿左掌随即祭出黑色圆刃(飒~~),在千钧一发之际,拓跋颐忽然提升了速度身子一低闪过了黑色圆刃,顺势由低位向上击出右勾拳(碰!),在尔朱吐没儿下巴被打中失去平衡之时,拓跋颐起身向前再接一个左拳,将尔朱吐没儿给击退于五公尺之外。
但尔朱吐没儿并未因此而倒下只是退了几步站在原地不动,(这样都没事?)拓跋颐震惊的看着。
尔朱吐没儿看了一下身上所冒的丝丝白烟(嘶~~),笑着说道:‘好久没有过“痛”的感觉了,呵~~~我也忘记上次的“痛”是在什么时候。’
(好厉害!我这两拳都打中他的要害,但他好像不痛不痒。)拓跋颐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尔朱吐没儿磨拳擦掌兴奋的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这时拓跋颐才将遮住双眼的头盔拿下,抓着头上凌乱的发絮道:‘我嘛…你们魏军都叫我“拓拔移”,老实说这个名字还蛮难听的,感觉不知道是在拔什么东西?还是在移什么东西似的?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梁军叫我的名字…’
‘因为他们都叫我…’
‘雷克斯!’
‘是你!你不是应该被关在地牢吗?’尔朱吐没儿惊讶的说道。
雷克斯笑笑的说道:‘地牢?是啦!我十天前是在地牢没错啦!哈!就说你搞不清楚状况嘛!’
尔朱吐没儿回想起刚才地牢的情景道:‘十天前?那方才在地牢内的人是谁?’
雷克斯挥着手笑道:‘喔!那个家伙啊!他不重要啦!不用理他。’
同一时间,在荥阳城里的地牢
‘喂~~~外面有没有人啊!可以麻烦帮我叫一下鲁安大人或是杨昱大人啊!’赵琰的脸贴在牢房的铁门上望着外面,希望有守卫能理他。
赵琰无奈道:‘唉~~明明说好只关三天而已,到今天为止已过了十多天了…怎么还不放我出去啊!’
‘都是那个该死的雷克斯和鲁安害的,出那个什么烂主意嘛!什么三天内要杀掉尔朱吐没儿,拖到现在都已经十多天了,刚刚尔朱吐没儿还突然跑来,害我差点吓出尿来。’赵琰想起方才地牢内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喂~~~到底有没有人可以理我一下啊!我不是犯人啊!’可怜的赵琰继续向着牢外呼喊着。
荥阳城外战场上
尔朱吐没儿不悦道:‘你能出来想必是有人帮你,元庆可没那个能力把你弄出来……哼!我大概知道是谁搞的鬼。’
尔朱吐没儿接续不屑的道:‘只不过,把你弄出来的人未免也太看的起你了,你到现在该不会还以为打的赢我吧!’
(凭现在的我要打赢他实在有点难,但若加上战场上的士兵一起打的话…)雷克斯自信满满的道:‘不试看看怎么知道。’
‘试?哈哈哈~~你没那个机会。’话一说完尔朱吐没儿立刻冲上前来,幸好雷克斯早已暗运着雷神剑之力,在一个退步之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