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的协助下,我最终还是成功了。我只能透露这么多,因为我对他发过誓,一定会信守承诺。我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金钱、婚姻、幸福…乃至一生。那举世无双的命相横空出世时,我也已经垂暮白头。如果我当时还年轻,这道命相轮不到你来承接。可那时我已经七十多岁了,无时不刻不觉得、自己那接近生锈的身体、正在摇摇欲坠。而一个大器晚成的相人,其觉醒命相的最晚时间,也是五十岁出头。我研发出来的命相再怎么惊为天人,我却没有资格运用它。”
“而比起这事,更让我头疼的地方在于…我怕它流浪千年,都没遇上适格者。人各有异,命相这玩意,也是如此。更别说在我这个年代,全球的总人口,就已经突破十亿了。我那被迫随波逐流的命相,在只认与我相像之人的同时,又必须要对方在满足了其余条件的情况下,在极端的险境、强烈的心愿,这种特别时刻,才会进行命相的传输。这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但如果你进入了我遗留下来的精神世界,并耐心地听完了这段长篇大论,那么…恭喜你,我认为这道命相,拿所谓的宝物与之相比,都是亵渎。”
“我资质平庸,却妄想扭转乾坤,一飞冲天。由此延伸出来的命相,自然也是与之相关的、能逆转命运的命相。其名为……”
“‘因果’。”
“不知你可曾听过,人的大脑,平时只发挥了3%,最多5%,其余部分,都有待发掘。”
“你又曾听过,人的体能,其实是没有极限的。有时你全力以赴了,因此精疲力竭,这其实由于大脑的疼痛保护机制,是一道保险,同时,也是限制。”
“成功的三大要素为何?天时、地利、人和。当你热烈地想要达成一件事时,这名为因果的命门,才能发动。接着,从那一刻起,这大千世界里的、一切能助你完成目标之物,全都会忠心耿耿地汇集过来,为你提供援助。你的四肢百骸、你的刀枪剑戟、你的伯仲同伴、你所处的空间…乃至外边的大自然。你想要驱寒,那么你的血会变得滚烫;你急需一把利刃杀敌,那么你手上的刀,也会一下子变得,削铁如泥;你需要同伴增援,那么,周旁的人,没人会怠慢;你只想天降雷霆,那么那该死的老天爷…就绝不会、多余的下场雨。”
“你将短暂的成为‘神明’,调动这荒诞人世,为己所用。”
“这是我的馈赠,你收下以后,请务必保密,并在寿终正寝之际,传承下去,让它生生不息。”
“因为它是我的毕生洁净,为此,我押上了一生,乃至灵魂。”
“更因为它…”
那男音渐渐硬朗起来,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一点都不比,那些圣器孱弱!”
白学义在一场恢弘白光的护送下,返回了现实。险境并未化去,杀机正在逼近,死神也在来临。他仍是那飞扑的姿势,纵使迎面钻来的,是那犹如区分了生死界限的黑刀。纪念珍也惊慌于他那向死而生的觉悟,明明施放出的、必胜杀阵,近在面前,却还是吓得开始后仰。
白学义高举断刀,并开始咆哮,那对瞪直了的眼里,早已火光冲天。
“‘因果…’”他开始吟唱招式,一如所有拥有怪力的相人那般。
奇妙现象也紧跟着发生。黑刀的分身,明明已经插满了他的后背,半把刀身都没入其中,却再无法深入一寸,直取他的心脏或首级。因为,金红相混的明亮血液,已经从他的炽烈心脏开始,涌向他全身的大小血管,就像是流经输液管的有色药水,连皮层与肌肉,都掩盖不住其光辉。
而白学义本人,也似乎受到了这奇特金血的影响,全身的毛孔,都不约而同地放大,并持续释放出肉眼模糊可见的、如蒸汽机排出物般的热汽;由毛孔紧密相连住的皮肤,也紧随着奇血流淌的进度,一点点、肉眼可见的、变得赤红;他那本为棕色的眼瞳,也在身上毛孔“百花齐放”的瞬间,齐齐换上了…耀眼的金红色!
白学义横举断刀,直冲目标,黑刀的本体,如热刀切奶酪般,丝滑地穿透了他的胸口,却挡不住他一步一行,因为伤口转眼便快速愈合,皮肉…连带骨骼一起!
“改命…”他嘶声低吼,与纪念珍的间距,飞速缩短着。
紧接着,断刀变得如同、常年在火山上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器般,从刀柄开始,整把刀…都一下子变得,像被烧红了。无数热气腾腾的白色细丝,随白学义的突进,全被抛之脑后。而那些插在他背上的,黑刀的分身,也在断刀发生变化后,像被熔浆侵蚀了般,刀身自下而上的融化,烟灭灰飞。
白学义彻底突破、并化解了杀阵,将彼此间距,几乎抹平。
目睹着原本的猎物,先是成功破局,再迎面杀来…纪念珍隐隐意识到,这一回,对方才是“猎人”。她悲痛又惋惜,没人愿意英年早逝,何况她还有妹妹要赎。因此,那熟悉的死灰色,所覆盖住的,这回,是她的双眼。
白学义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头,怒火中烧。
你想杀我…?
他继而吟唱完招式的全称。
前有“改命”,后有……
“…逆天……!!”
他猛地斩出断刀,杀势如蓄力洪流。
杀人灭口…?
呵。
痴人说梦…!!
赤红刀光轰向目标,便如破海而出、再俯首入水的火龙。
势不可挡。
这一天,白学义终于如愿习得了命相,并继而成为了位相人。
为此,他苦等了好多年。
“因果”,这是他的命相。
“因果:逆天改命”。
这是他完成鲤鱼跃龙门后…
学会的第一个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