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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仁门几人来到山阳镇,找了一家客栈。一个自称子文的儒士掏出一根丝线套在石生的手腕上。
这正是儒门的一大绝学,悬丝诊脉!
一般的疾病,只需要用一根丝线就能查出眉目。若是两根丝线,就是绝症也能被发觉。而三根丝线,放眼天下,需要这样的人微乎其微。
子文用手指捏了捏丝线,面上泛起狐疑。接着他又套上了一根丝线,然而依旧搞不明白。无奈之下,他只得套上了第三根丝线。
子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又不确定。
于是他捏了个剑指,划过丝线。
“识魂认魄?”子文的师弟子武大呼,显然不相信师兄会使用此等秘术。
许久,子文才轻轻一拉,三根丝线收入袖子里,额上冷汗涔涔。
子武问:“师兄可查出些痕迹来了?”
子文揩了一把汗,喟叹一声:“此人魂魄深不可测,但我敢断定,此人绝非恶毒之辈!”
“那他这状态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以秘术企图将他的魂魄催眠,但没能成功,所以他就成了这半睡半醒的状态。”子文站了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下间竟有这等奇术,究竟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但我从他的魂魄里隐隐看到一些紫霞气。”子文慢慢说着。
“紫霞气?”子武大惊,“此事莫非是紫云阁的人所为?”
“尚不知晓,我想我们还是先放下去沧海的打算吧,明天,我们去棋枰山找天元棋圣烂柯人。”子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师兄为了一个紫云阁的人,而放弃去沧海,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几人中,唯一一个背后背着一把古琴的女子问。
子文笑了笑:“子音师姐,这个人,恐怕与上古五族有关,你说重要不重要?”
“这一点,多半紫云阁的人也知道了吧?”子武振振有词。
子音听了之后,虽说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哦哦”了两声:“那,好吧。”
第二日,几人御剑去了棋枰山。
棋枰山山势嵯峨,怪石嶙峋,有鸢飞不过之险,猿攀不过之陡。
子文看了看周围,对几位同门道:“此处以棋为阵,凶险难测。你们都跟着我来。”
“让我试试!”子音从背后取过古琴,揭开包琴的布帛“不染尘”。
轮指如风,琴音如万马蹿蹄,将眼前看似有规律的山石树木打乱。
而琴音刚落,这些山石树木又布成了新的阵法。
子音想要再次以琴声破乱阵法,子文一把扣住了她的琴弦:“你再这么做,可是会惹恼棋圣的,他要是生气了,我们可都讨不到好啊。”
“跟我来吧。”子文当先迈开了步伐。
大家跟着子文,拐了三百多个弯儿,抹了三百多个角,终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棋盘的东西两侧,各坐着一个人。
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衣着相貌声音行为举动,完全相同。
看起来就跟一个人一样,世间竟有雷同如此的两人。
子文刚想拜见前辈,不料瞥到了棋盘不远处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巅峰对决,勿言勿语!
几人便静静等待,看着二人下棋。
当双方下了八十一子后,执白子的人叹了一声:“唉,我输了!”
这时,执黑子的人幻化为一团咽气,汇入到执白子的人身体中。
“唉,要不是你们打搅,这盘棋我也不会输的。”棋圣寒然地看了几人一眼,“我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们搞没了。”
刚说完,棋圣想到了什么:“你们能闯过我的珍珑棋局,来到这里,真是不简单啊。”
子文行了一礼:“棋术是我们儒仁门弟子的必修课,所以对于前辈的棋局,当然粗知一二。”
“刚才那位和你一起下棋的前辈呢?”子音发现了这个。
同样有这种疑问的,还有他的几个师兄弟。
“唉。”棋圣看了看远方,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凸现出来,“高处不胜寒,谁又能品尝到独步天下的寂寞呢。我下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也只能自己和自己下棋了。刚才那人,是我的念力所化。”
“舍小图大,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前辈刚才的落棋来看,天下之间,确实没有敌手。”子文恭维着。
“除了地魔,我已经三千年没有遇到对手了,真是寂寞啊,我只求在我临死前能遇到一个敌手,此生便无憾了。”棋圣的眼中充满了挑战的神色。
不知怎的,儒仁门几人听到地魔这个名字时,面上都有异样的神色,令人费解。
“说吧,找我什么事?”棋圣开门见山地问。
子文一把拉过石生,但见石生将睡将醒,痴痴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