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阮天赐住院治疗,说是神经分裂症。
范妮妮不信,她一向认为天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使命感”的天才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精神分裂的。 我们这一代革命老区青年为什么就不能出几个“人物”?如同“华罗庚”、“钱学森”…一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呢?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赶紧去找父亲。
她父亲哭丧着脸告诉她说,天赐这孩子完了!他就是聪明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老“钻牛角尖”钻坏了脑子,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于是她赶紧去找经常在家度假的天赐的父亲阮董事长。
他把她带到办公室作了长谈。后来,他一本正经地归纳了两个重点:一是,作为家长,对儿子关心不够、了解不够,亦管束不够;客观上加快、助长了天赐好高骛远的思想、行为,久而久之造成恶果。二是,中学教育,尤其是边缘地区学校在学生管理方面存在严重的瑕疵……
他似乎还有心事不肯吐露,他送她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本来我以为他是个好‘苗子’ 停会儿我和你父亲到医院去!”
高中时代的学生会干部范妮妮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弄懂了天赐父亲的心思,以及婉转地批评和叹息背后的含意。
他一直是她的偶像。她认为在我们这个发愤图强,实现民族复兴中国梦的伟大新时代;像阮董事长这样博学多才、经商有道,正直而又愤世嫉俗的管理干部人才应该越多越好。
其实老实、单纯的妮妮也有烦恼,也是牢骚满腹…
她怀念学生时代单纯而有纪律、秩序的校园氛围。
……
她朝着医院的方向内心分外纠结。父亲、阮董事长他们谈及的有关天赐的“因果律”对吗?天赐他…
后来又由于她久久地彷徨在焦虑和“对与错”的十字路口,脑袋乱极啦!并且油然升起的孤独感令她忽然害怕起来;她立即叫了出租车赶往医院。
妮妮来病房探视的时候,天赐正起劲地打呼噜。枕头边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大篇文章,标题是《“未知物种”侵入纪实》。
她一抬头,猛瞥见偷窥护士的惊疑目光。她把笔记本一把推过去,说:“你信不信?”
就在这时,冰冷的手指从下面轻轻攀住妮妮的胳膊肘。她一瞧,伪装熟睡的阮天赐朝她挤挤眼睛,然后一轱辘从床上翻爬起来,指着护士颤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敢揭下面具吗?”
小护士立刻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同时尖声喊着:“鲁大夫,他又发作了!”
说时迟那时快,阮天赐一把抱住妮妮:“快走,报警去!快…”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医院。
在公路上,阮天赐一面急着想拦住一辆出租车,一面阴凄凄地说:“我早说过,仍然在不断进化的猿与人中间‘缺环’里有一个厉害的分支,其科技水平是人类不可企及的。牠们以人类为食,栖息在不为人知的空间正与人类进行生存斗争!你糊涂、偏偏不信。现在晚了,牠们替换了我们的父亲。完了,我们的父亲都做了‘风干生肉片’!”
“天啦…究竟怎么啦?!”范妮妮又困惑又惶恐地直跺脚;她早已泪流满面刹那间,她看见坐车驶来的父亲和董事长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