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我手中这块玉佩的来历,还要从我老爷爷那一辈讲起。
我老爷爷名叫郝三顺,当年在老北京琉璃厂地界那也算是有名的人物,学徒三个月就出师,给古董做旧的手段,那简直比自己的师傅还要强上几倍,也就因为做旧做的好,凭着这门手艺,我老爷爷在琉璃厂混开了。
至于这玉佩是怎么到他老人家手里的,那还要从他在永丰斋做学徒的时候说起。
我祖籍是山东的,民国那几年我老爷爷郝三顺实在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就跟着当时的闯关东热潮准备去东北那旮沓闯出一片天地出来。
可在经过北京的时候,郝三顺被吸引住了,没有跟着大部队继续北上,而是留在了北京城。
那个时候的北京城还算是比较繁华稳定的,但是郝三顺没有手艺,想要在这个偌大的活下去,必须要有一门手艺才行。
说白了,当时郝三顺就是一十六七的愣头青,看啥都新鲜,到了京城没两天就被人忽悠去当乞丐了。
那拉他入伙的乞丐说:现在京城官老爷官太太特别多,要饭专找官太太,如果碰上心善的能给点钱的。给的钱多不多的拉他的人也不知道,只听说过圈里的兄弟要到过一个大子。
一个大子是什么概念,足够一个人生活小半年了。
被这么一忽悠,郝三顺也动了心,索性就加入了要饭的行业做起了乞丐。
说来也是巧,这郝三顺刚做了乞丐不到半个月,还真就遇到那心善的官太太了。
这天郝三顺正拿着破碗拄着破棍在大栅栏溜达,突然被一个身穿旗袍身材窈窕的官太太给叫住了。
“那个要饭的,你过来。”
起初郝三顺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官太太朝自己招手之后,这才确定官太太在叫他。
“今儿个开张了没有呢?”郝三顺走到这官太太的跟前之后,官太太开口问了一句。
被官太太这么一问,郝三顺有点懵,这入行也有半个月了,还从来没人主动问过自己开张没有的事儿。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还是个哑巴听不到人说话吗?”说话间,那官太太也不嫌弃郝三顺身上的脏臭味,竟要俯身往身上贴。
这一举动着实把郝三顺吓了一跳,他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嘴里说道:“我与太太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放过我吧。”
就在刚才那官太太俯身的时候,郝三顺看到这女人的脖子上有刺青纹身,他听自己的兄弟说过,这京城里有纹身的,不管男女那都不是好惹的主。特别是那些纹身的人对你好的时候,那可不是对你号,那是在给你催命呢。
今天遇到的这个事,不管是从兄弟那里听来的还是自己经历的,这女人活生生就是要给自己催催命啊。
看着郝三顺的样子,那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声音郝三顺听着那是真的好听,但是现在他已经被吓的不敢再去仔细听了,怕多听一会自己命就早一点没了。
“小兄弟,你不要害怕,我家太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拜托你跑个腿。”见到这种场面,跟在官太太旁边的嬷嬷赶紧说话。
“这小乞丐真有意思,大街上不方便说话,让他进来说吧。”说完,这官太太转身走进了大院里。
那嬷嬷倒是好心,走上前将郝三顺从地上扶起来,搀着他往院子里走。
郝三顺后来回想也是迷糊,自己当时心里明明怕的要死,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跟着那嬷嬷走进了院子,也就是从走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郝三顺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进了院子之后,郝三顺打量了一下院子的环境。
很传统的四合院风格,院子中间的空地搭着一个凉棚,凉棚下有四个石墩跟一张石桌,刚才的那位官太太此时正躺在石桌边上的摇椅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吴妈,把东西给他吧。”见郝三顺跟着名叫吴妈的嬷嬷走进院子,那关太太用手指了指石桌。
郝三顺这才看清,原来石桌上还放着一封信和几枚大洋。
那吴妈也没有说太多的话,走到石桌边上将信和大洋取了转身回到郝三顺边上,将东西都递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小兄弟,这封信你受累给帮忙送到东城西巷的刘府上,这五块大洋是给你的跑腿费,信送到后你再回来,再送你十个大洋,还有就是,你只管送信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别说,你看咋样?”
听完吴妈的话,郝三顺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被催命,是有人给自己送财啊,遇到这种好事,哪还有害怕了,当即接过信封和五块大洋,转身就要出大院。
“小兄弟,地址你听清楚了吗?”
“东城西巷刘府是吧。”
听郝三顺回答的没有错误,吴妈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送完信记得回来取剩下的十块大洋。”
“好嘞。”应了一声,这郝三顺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大院。
虽说这郝三顺到北京还不到三个月,但这家伙没事的时候就爱溜达爱打听,东城西巷的刘府郝三顺之前听说过,据说这刘府在满清的时候还是皇宫里的贵族,但是随着满清政府的没落,这刘府也随着时代改变跟了现在的民国政府,在京城也算的上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
这一路上郝三顺就一直在琢磨这事,这官太太跟刘府到底是啥关系,既然让自己送信过去,为啥还不让自己告诉别人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也别去想了,转念又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拥有十五块大洋,就开始琢磨着去哪里胡吃海塞一顿。
这一路小跑用不一会,郝三顺就到了刘府门口,抬脚刚想上台阶就被看门的给拦了下来。
“唉唉唉,臭要饭的干什么呢,这地方是你来的地方,赶紧滚。”其中一个个子较高身材比较壮的人上前一把将郝三顺推翻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大大大哥,我是替人来送信的,您看看。”说话间,郝三顺从怀里将那封信掏出来,将信封掏出来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小兰花的清香。
这信封都是香的,刚才自己咋就没有注意呢。
那高个子接过信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赶忙往大门那边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对另一个人说道:“看着这个要饭的,我去禀报一下老爷,这信是九奶奶的,别让这个要饭的跑了啊。”
这话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却被郝三顺给听到了耳朵里。
啥?那官太太是刘府的九奶奶?这
刘府的九奶奶郝三顺是听说过的,这女人可不简单,据说那可是满清皇帝溥仪的堂妹,在满清的时候怎么也得是个格格。
这女子从嫁到刘府之后,刘府就没有安生过,可这刘府的刘大人就偏偏宠爱这个九奶奶,但自从刘府出了那件大事之后,在全家人的声讨之下,这刘大人无奈只能将九奶奶给送出了刘府,在西城找了一处宅子安顿下来。
至于刘府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将这九奶奶给赶了出来,当时流传的是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九奶奶晚上变身成了狐狸,将刘大人的三房三太太给吃了,但碍于刘大人一直宠爱着他所以给送到西城的一处宅子。
第二个版本是刘府一晚上死了是个佣人,都是被吓死的,据当时府里的管家说,都是九奶奶变身给吓死的。
这两个版本不管从哪一版本来说,都指向九奶奶是个狐狸精,但这九奶奶是不是个狐狸精没人知道。大家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九奶奶被送到西城的宅子不到半个月,连着伺候他的嬷嬷吴妈,在一夜之间都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三年的时间。
这看门的高个之前是在九奶奶家做侍卫的,也算是跟着九奶奶一块长大的,九奶奶的笔迹这人自然是认得的。
听到高个这么一说,另一个看门的几步冲到郝三顺边上,将他像拎小鸡子一样给提溜到大门口的石狮子边上,大声说道:“你给我好好在这里蹲着,哪里都不许去,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虽说郝三顺也有十六七的年纪,但从小就营养不良,所以人长得也不高身子也瘦小,跟这看门的护院比当然不行,只能是被人想拎小鸡子一样给扔到石狮子边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那个高个回来了,一见面就问那人郝三顺在哪里。
那护院用手指了指石狮子,说就在那边蹲着呢。
那高个二话不说,过去就把郝三顺给拎了起来,问:“给你信的在哪里?”
郝三顺想说给他信人的信息,但自己答应过人家不说人家的地址,但看眼前的大高个那恶狠狠的样子,自己如果不说的话肯定要被他活活打死。
“我就是在路边上要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妈子给我的,又给我了三块大洋让我送过来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郝三顺留了一个心眼,他怕自己说五块大洋会被这个大高个给抢走,所以就说了三块。就算自己被他抢了,还能留两块够自己的花销。
“在哪里给的你?”
“人家不让说啊,我”没等郝三顺把剩下的话说出来,高个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这一巴掌的力度不小,直接把郝三顺给抽的脑袋晕乎了。
“快说,在哪里给的你这封信。”
“南锣鼓巷,在南锣鼓巷给我的,别打我了。”刚才还在晕乎的郝三顺,被高个一声又给吼醒了,开始哭了起来。
果然,这一哭还是有点用处的,那高个松开了抓着自己衣领的手。
随后高个从兜里掏出一把大洋扔到地上,很不耐烦的说道:“这是刘大人赏给你的,赶紧滚吧。”
虽然被看门的骂,但看着地上的大洋郝三顺也就不在意了。将大洋从地上捡起数了数,整整有十块。郝三顺这下心里真是乐开花了,这不过是半天的时间,交了好运就赚了二十五块大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