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子明正准备到书房向父亲谢延请安。
来到谢延的书房门口,却发现书房的门是开着的。
书房门口也没有家丁守候。
谢子明环顾四周。
除了庭院里立着几棵父亲喜欢的国槐以外,周围并无家丁。
这令谢子明心里疑惑。
这与往常的布置完全不同。
所以当谢子明看到书房的门开着时,心里便有了一丝担心。
莫不是父亲出事了?
“父亲!”
谢子明不敢多想,直接一个健步北进书房。
由于谢子明是武将出身,身形矫健,武艺高强,此时便是展示出了他作为武将的优势。
“慌慌张张的作甚?为何进书房不先禀报?”
谢延见谢子明直接就奔进了自己的书房,心里更加不悦了。
“父亲恕罪,孩儿方才看见书房的门未关,这与父亲往日的吩咐不同,所以儿臣是误以为父亲出事了。一时心急,才坏了父亲的规矩。”
谢子明听出谢延语气里面夹杂着不满,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的向谢延认罪。
谢子明虽然和父亲谢延同在朝堂为官,在家却不得不凡事都听父亲的安排。
“哦~,既如此,就不再计较这件事了罢,起来罢。”
谢延听完,没了怒气,只是吩咐谢子明起来。
“孩儿谢过父亲。”
谢子明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来了。
谢子明心里疑惑,为何父亲刚才的反应如此异常?
在以往,要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是要受到家规惩罚的。
谢子明后背的伤,就是以前惹父亲不满,而受到鞭刑留下的。
但是今日父亲谢延竟然不仅没有让自己出去领罚,甚至连责备都没有。
谢子明偷偷抬眼看父亲,却发现谢延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忧虑。
而谢子明似乎也猜到了父亲可能是由于一时忧虑而忘了书房关门的事情,甚至连责罚自己,都抵不过他心里的忧虑。
“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孩儿虽一介武夫,但是愿意为父亲分忧。”
谢子明小心的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谢延,试图从谢延的表情变化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难得子明有心了。有子在吾身边,深感欣慰。”
谢延抬眼看着谢子明,欣慰的看着他。
“父亲,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何事会令父亲如此忧心?”
谢子明从谢延忧虑的眼神中,猜出事情不简单。
“今日陛下行为异常,我当时只是认为那是陛下为了玩乐,故意为之。”
“父亲所言不无道理,陛下素来暴戾昏庸,孩儿也觉得这是陛下在玩乐罢了。”
谢子明附和道,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皇帝苏北根本就不是父亲谢延的对手。
“非也,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将青州、齐州平匪赈灾的重任,交给了陈牧。”
谢延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
“什么?他把青齐两地平匪赈灾的事情交给了陈牧?”
谢子明难以置信,一时嘴快,差点直呼苏北大名。
要不是谢延急忙瞪了谢子明一眼,恐怕谢子明真的要犯直呼皇帝名讳的大罪了。
谢子明急忙捂住了嘴,虽说他们谢家在朝堂上权势滔天,但是为了不引来祸患,谢延曾叮嘱谢家人表面功夫要做足,不可露出马脚。
“父亲有何打算?”
“消息来得太突然,还未想出可行的应对之策。”
谢延叹气,显然是对苏北这件事情感到猝不及防。
“依孩儿之见,这消息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陛下还没玩够,想要捉弄陈牧一番。”
“话虽如此,不过人心隔肚皮,陛下突然行为反常那个,即使是出于玩乐,我们也不得不防呐!谁知他哪天会不会玩到我们头上呢?”
谢延担忧的说道,神情凝重。
“父亲,妹妹不是在宫中吗?不妨去向她打探一下消息?”
谢子明见父亲依旧眉间带愁,便继续献策,毕竟这可是他难得的表现自己的机会。
“子明所言甚是,为父也正有此意。”
谢延闻声,仿佛被点醒一般,瞬间眉宇舒展,豁然开朗。
随即,谢延便整理好衣装,吩咐家丁准备一份女儿爱吃的点心。
打着进宫看望女儿的旗帜,进宫了。
此时李维德也恰好回到宫内,快步走向养心殿。
御膳房的御膳也陆续送上来。
李维德会心一笑,得意自己再次掐准时间,没有被苏北发现端倪。
“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不知陛下准备何时用膳呐?”
李维德恭恭敬敬的进入养心殿,向苏北禀报道。
陈牧听到李维德的声音,连忙平复自己心里激昂的情绪,擦干泪痕。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这李维德,也是谢延的人。
他不想让李维德发现自己和陛下之间的事情,否则会坏了陛下交给自己的重任。
“既然准备好了,就传上来吧。陈爱卿,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今日就留在宫里,陪朕一起用膳吧。”
“陛下,这使不得啊,老臣一介俗人,岂能与君王同坐?”
陈牧一脸惶恐,急忙下跪。
别说陈牧惊讶了,站在一旁的李维德,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眨巴着眼睛。
今日的陛下是怎么了?
“诶~,陈爱卿哪里话,不就是一起用膳吗?爱卿不必太挂心。”
苏北起身,拉起陈牧,和颜悦色的说道。
陈牧见苏北确实是诚心留自己用膳,稍微放宽了心。
“老臣谢主隆恩。”
“爱卿快免礼,以后在这养心殿,就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了。传膳吧。”
苏北说着,眼神示意李维德传膳。
李维德对此疑惑不已,但是也不敢多说,应下传膳。
“传膳!”
一声公鸭嗓之后,养心殿外的宫女们端着御膳进屋。
摆膳完毕,便在苏北身旁伺候苏北用膳,陈牧身旁也被苏北安排了两个宫女服侍。
李维德一脸错愕的看着有说有笑的苏北和陈牧,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