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兄长杨远的语气已经明显的有所缓和,杨淑妃这才舒了口气,眉宇间的急切也随之淡去,一颗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
“既如此,兄长当晓得如何做了罢?”
杨淑妃暗示着兄长杨远。
她清楚的知道,兄长是个好面子的人,固然受不得别人当面揭穿他的错误,于是只得暗示。
杨远心领神会,立时走到大殿中央,倏的一下跪在地上,抱紧双拳,诚恳的说道:
“罪臣杨远,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力,愿为陛下分忧。”
杨淑妃见兄长确是放下了对苏北的成见,也放心的回到苏北身边。
轻轻唤了一声:
“陛下。”
苏北从杨淑妃眼里看出隐隐的担忧,他知道那是杨淑妃担心自己怒气未消。
“多亏了爱妃出面劝说你的兄长,不然朕今日恐怕难以找到委托之人。”
苏北说着,将杨淑妃的手放在手里,轻轻的拍着,表达着自己的欣慰和宠爱。
随即,两人转身,看着殿下跪着的杨远。
“杨统领,你真的愿为朕所用吗?莫不是因为淑妃的劝说而故意妥协的?”
苏北试探着,他要看看杨远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之前对自己的成见。
杨远不曾想自己竟然被陛下怀疑,一时间又来了怒气。
想要发作,微抬头间,看着陛下将妹妹淑妃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一时间看出了陛下是真的对妹妹好。
于是也放下心来,不再计较。
杨远眨巴了几下眼睛,开了口。
“回陛下,臣斗胆说几句不中听的。”
“哦?说说看,什么话不中听?”
苏北来了兴趣,心想这个人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和那些整天知道阿谀奉承的人比起来,倒是实诚了不少。
得到允许,杨远有了底气,抬起了头。
“禀陛下,臣先前确实对陛下心存成见,觉得陛下不是个好君王”
“嗯?”
苏北惊讶,这人是真敢说啊。
“不过今日,臣多次冲撞陛下,陛下都未曾发怒,并且作为淑妃娘娘的兄长,看到陛下对淑妃娘娘宠爱有加,臣便觉得,是自己错了。”
杨远见苏北脸色不对,立即埋下头,改换了话题。
苏北的脸色舒缓下来,心想这杨远竟也懂得欲扬先抑的手法。
“所以,杨统领作何打算?”
“臣愿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远说的铿锵有力,眼神坚定。
“好!有杨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我大梁江山,有杨统领这等人物保家卫国,忠君护主,实属大梁之幸。”
苏北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眉开眼笑,慷慨激昂的夸赞道。
见苏北如此高兴,杨淑妃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沉了下去。
“不知陛下今日召臣进宫,是有何要事?”
杨远被苏北这么一夸赞,顿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想要为陛下分忧了。
“朕命你为平匪大元帅,统帅三军,与士大夫陈牧一起,前往青州、齐州等地平匪赈灾,你可愿?”
苏北一本正经的问道。
听到自己被任命为平匪大元帅,杨远心头一阵,这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臣愿领旨前往,必定为陛下平定匪患,赈灾救民。”
杨远激动的说道,他早就想上阵杀敌,大展宏图了。
“李维德。”
“老奴在。”
宫门外,李维德的声音传来。
“拿笔墨,朕要亲自为杨统领拟旨。”
不一会儿,笔墨已经摆好。
苏北便行云流水,一道圣旨完成。
“杨爱卿,即日起,朕命你为平匪大元帅,与钦差大人陈牧一齐,前往青州、齐州等地,平定匪患,赈灾救民。今日赐下圣旨一道,朝中大臣,皆要奉旨行事。”
“臣杨远,定不负皇命。”
随即,圣旨颁布完毕。
出宫之后,杨远便整顿三军,与钦差大人陈牧,一同前往青、齐等地,平匪赈灾。
而苏北,顺利解决了这青州、齐州的事情,心情大好。
又因杨淑妃为自己分忧不少,更是对其宠爱有加,整日在月华宫与杨淑妃缠绵。
这倒是引来了谢贵妃的不悦。
“去瞧瞧,今页陛下去往何处?”
谢贵妃命身边宫女,出去打听陛下的今日是否要来自己的寝宫。
不出半刻,宫女便回来了。
“禀娘娘,陛下”
宫女支支吾吾,似乎不敢说。
“吞吞吐吐作甚,直说。”
贵妃催促,眉宇间存着不悦,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宫女即将说出什么。
“陛下,今夜留宿月华宫。”
宫女说完,立即识相的跪在了地上。
若是自己再不跪的早一些,少不了一顿主子的毒打。
“又是月华宫,又是月华宫。这狐狸精究竟是给陛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夜夜都在月华宫。”
贵妃怒。
“回娘娘,不是夜夜,是几乎每日都在月华宫。”
宫女颤颤巍巍禀告着。
“什么!”
谢贵妃愤怒之极,立时从绣墩上弹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想来自己往日受宠,陛下也未曾像如今一般整日整夜的待在自己的寝宫。
现如今,倒是让那杨淑妃,独占了陛下。
“传下去,本宫明日出宫,回丞相府。”
谢贵妃稍作调整,平复了心里的怒气,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宫女领命退下。
谢贵妃则坐下来,思量着回到丞相府之后,定要将这事告诉父亲谢延。
次日,丞相府内。
谢贵妃入府便径直去了谢延书房,这是她和父亲经常议事的地方。
谢贵妃将苏北宠爱杨淑妃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谢延,并哭诉着要父亲谢延想办法帮忙挽回苏北。
而谢延听完,反而叹了口气,眉头紧缩。
“父亲这是怎么了?”
谢贵妃见谢延眉间带愁,疑惑的问道。
她觉得,对付苏北这件事情,对于权势滔天的父亲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是父亲为何愁眉不展呢?
“婉儿有所不知,陛下近来,在早朝上也表现得十分奇怪。”
“父亲何出此言?”
“不知何时起,陛下似乎变了个人。会主动了解朝中大小事务,并且开始处理政务,这其中种种,已经阻碍了我们谢家的发展。”
谢延说着,叹了口气,脸上的愁色,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