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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金租到了搬家车,从垃圾场带回妈妈的遗物时,妹妹靠在我身上熟睡了,脸颊还挂着泪珠。
我拿纸巾轻轻擦掉,浑身上下累得不行,却毫无睡意。
大半夜,残月挂空。看着月空,嘴巴哼起了摇篮曲。
想到,小时候,妈妈最喜欢抱着我,就着月明星稀,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哼唱着摇篮曲。
“妈,我想你了。”
但是,我没有妈妈了。
泪珠从眼角滑下,伴随着轻轻的摇篮曲,无声入地。
带着妹妹回到张家。
门口,笑声灿烂,嬉笑不断。
听到这声音,妹妹马上清醒了,半点迷糊疲惫也无。
她利索拿出钥匙插入锁口,门却打不开。
“啊!”
妹妹失控踹门,“笑什么笑!开门,开门!”
动静太大,门倒是马上被打开了。
我看到张建国拿着西瓜站在门内,他扬起手,就甩了妹妹一巴掌。
“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教你的大半夜踹门?”
我连忙把妹妹拉到身后,直接对上张建国。
“也没人教我们死了老婆,原来可以笑得那么开心?爸,是大伯教的,还是姑姑教的?”
张建国脸色越来越难看,透着门缝,我看到他新娶的老婆刘翠兰一脸的幸灾乐祸。
“爸,要不然我先打给大伯问问?说不定……”我直直看向她,“说不定你下次还用得上。”
刘翠兰再也笑不下去了,眼中沁满了狠毒。
小胖墩倒是不傻:“妈,这老剩女咒你!爸,你打死她!打死她!”
爸?
这认贼作父倒是快啊。
张建国手轻微抬了下,像是有点蠢蠢欲动。
我反手就是一个电话,都不用装,哭得真假掺半。
“大伯,我妈没了,我爸笑得好开心。还在丧期,爸就要装修,还把门锁换了,还打妹妹。大伯,呜呜呜,你来一趟好不好。”
还没说完,手机被抢走。
大伯怒斥:“张建国你敢给老子挂电话试试?”
怒吼声从电话传来,骂得张建国头都抬不起来。
大伯连夜带着亲戚们过来,为我跟妹妹做主。
亲戚们的难听话轮番出,张建国和刘翠兰比龟孙子还乖。
半分不敢反驳。
我趁机提出要给妹妹转学,带走妹妹的东西。
这也是我从垃圾场回来后,连夜带妹妹回来的根本原因。
高考紧张,渣爹随便丢点东西,对妹妹影响都很大。
张建国想反驳,大伯压得他同意。
“潇潇啊,你跟妹妹在外不容易。这样,你妈妈的存折跟卡都给你们姐妹俩。”
“不行!”
“妈的,张、建、国!”大伯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你脑子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拐走了?潇潇跟媛媛才是你女儿,你亲、生、女、儿!你年纪大了,脑子坏掉了是吧!弟妹的存折跟卡给潇潇!”
对方不回答。
大伯气得拿拐杖劈头盖脸地砸,亲戚们没有阻拦的。
倒是刘翠兰帮着挨了好几下,听她痛呼,张建国咬牙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