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看着他，沉声道：“你若不想继续合作，那我们的盟约就到此为止。你若还想继续，就收起你那副嘴脸，少说些胡话。”

    “好好好。”他又恢复了正常，说起正事：“那我们就来说说刺客。你知道被抓的那个杀手，招出来的幕后主使是谁吗？”

    我思考了片刻，把我在这里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结果觉得谁都有可能。

    “你直说吧。”

    “是太子妃。”他说。

    “什么？”我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太子妃？之前那些人也是太子妃派来的？”

    太子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我记得太子妃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在得知太子要娶侧妃的时候，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待我非常体贴。在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会跟她抢太子以后，她便对我更加亲近了起来。

    怎么会是太子妃呢？

    “你打算怎么办？”太子问我。

    我沉默片刻，叹了声气，“她是你的太子妃，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子妃被幽禁在了长明殿。

    她说她要见我，我便去了。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我问她。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轻柔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我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觉得有些难过。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她温声开口，一如往常般温柔。

    “要杀我的人很多，对我来说，什么原因并不重要。”

    “其实我并不想杀你，毕竟你我无冤无仇。”她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来朝我走过来，笑着说：“其实我很喜欢你，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杀你。”

    “是有人逼你的吗？”她这话传达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没有人逼我。”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静静地看着我，复杂的眼神让我一时有些读不懂。

    她伸出手，拇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对我笑了一下，接着我便听见了太子慌乱焦急的喊声。

    “快躲开！”

    而后一声利箭穿透血肉的声音响在我眼前。

    太子妃依然温柔地看着我，她在我怔愣的目光中倒了下去，那八个月大的肚子，在她倒下的单薄身形中显得那么刺目。

    “系统。”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宿主，我在。】

    我深吸了口气，问它：“太子妃，是外面的人吗？”

    背后那群人为了置我于死地，创造了这个虚假的世界，将我困在这里。为了把他们跟这个世界原本的人们区别起来，我和系统就管他们叫做“外面的人”。

    系统沉默一瞬，说：【不是。】

    我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临近初冬的天愈发冷了起来。

    冷宫在这逐渐转凉的天气里，显得越发萧瑟。

    九皇子将他那件赤红披风盖在我肩上的时候，我正站在廊下看着远处的夜灯发呆。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他说。

    “不会的。”我说，“只是这段时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时抽不开身。”

    “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我笑了声，“没事，这没什么。无论你是九皇子还是这宫里一个普通的侍从，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是在为太子妃难过吗？”

    我愣了愣，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发现吗？你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望着太子妃的长明殿方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