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秦想和谢红鱼见面,不见得非得这么大张旗鼓,但要一次性把眼前这些人都聚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周秦转身进屋来,合上门,问,“都是从哪儿进来的?”
谢红鱼吹灭手里的灯,一片黑暗里,桌上的夜明珠慢慢亮起来,朦朦胧胧的光线穿透黑暗的豁口,将一桌人的脸色照的晦明莫测。
谢红鱼缓声道,“周将军放心,大家都是从不同路径过这儿来的,不会被人抓到什么疑点。”周秦点了点头,一样来到桌前坐下。
一面圆桌,五人围坐,一时间无人开口。周秦一扣桌面,一张纸被放到五人面前,谢玄低头看了一眼,又茫然抬头看谢红鱼,谢红鱼也愣住了,“周将军……”
周秦摇了摇头,打断她问,“公主觉得呢?”
谢红鱼低下头去,在昏暗的密室里,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江山一壶水,堪煮几回茶。赵先生是想告诉我,大乾江山,支不住我这么折腾吗。”
周秦摇摇头,“我向来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不过我知道,他必定不会阻止公主。”
周秦右侧的男人皱眉,“周将军,如今天下太平,我们不管如何行事,都师出无名啊。”
周秦并不回头,依然淡淡道,“我从先皇那儿领到的命令,是保护宸妃娘娘与公主,”语气一顿,周秦低下眉眼,一字一顿的说:“周某,不能辜负先皇最后的慰藉了。”
大厅里一阵沉默,谢红鱼叹了口气,“周将军,红鱼在此谢过。”又转头扫视众人,“王将军说的不错,如今太平盛世,在座有灭顶之灾的,不过我谢红鱼姐弟二人而已,各位不愿冒险施以援手,红鱼明白。”
谢红鱼一边说,一边从桌子旁边取了纸笔,低着头继续道,“周将军的军队在京城西侧,大约十二万兵马。”她挥手写下京都二字,又在这两个字的西面画上一个圈。
“王将军与赵将军都是周将军手下副将,各统三万兵马左右,”谢红鱼头也不抬,又把圆圈一分为三。“周将军奉父皇之名保我母女二人,万不会对皇兄妥协。
“若二位隔岸观火,手底下的人恐怕不会答应吧。”周秦左右两侧的人齐齐动容,“退一万步讲,二位在周将军面前能做到明哲保身,然而在生性多疑的二哥面前,能做到全身而退吗?”
王平别过头去,赵统扭头望他,却看不清表情,只得硬着头皮问:“那公主觉得,我们又当如何?”
谢红鱼答非所问,“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不管我们做什么,都得师出有名。”
王平张了张嘴,“皇上掌政多年,并未犯过什么大错啊。”
“我刚说过,二哥这个人,生性多疑。
“且刚愎自用。”
谢红鱼继续在纸上勾画,把各方势力都标示清楚,“各位觉得,除去周将军,二哥现在最忌惮的人,应当是谁?”
周秦也是愣神盯着谢红鱼手里的草图,半晌,惊愕道,“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