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之鸟,死于诱食;深渊之鱼,亡于垂饵。高芳想攀官二代,结果被害身亡。如果说她咎由自取的话,朱丽丽的死亡才更加让人唏嘘不已!
却说朱百战与张玉霞生了一个女儿,名叫朱丽丽,一转眼二十年过去,朱丽丽已长成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姑娘。因为没考取大学,所以到苏州一家模特经济公司打工。
2016年7月,朱丽丽在一次老乡聚会中认识了王文琪。经过交谈,他们都是如皋沿江镇人。
朱丽丽得知王文琪是大三在读学生,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他从高中起就到处打工贴补家用,这次又趁着暑假出来在一家电子厂里打工挣学费。王文琪阳光俊雅,朱丽丽顿生好感。
朱丽丽清纯美丽,一双大眼睛楚楚动人,王文琪对她也一见钟情。
两个月转眼过去,王文琪回校上学,朱丽丽给他1000块钱,嘱咐他认真学习,不要浪费时间打工。王文琪开始不愿接受她的馈赠,朱丽丽说既然是老乡,又何必介意许多,将来说不定能够成为男女朋友呢。既如此说,王文琪也就接受了。
2017年1月,王文琪学校放假,他找到丽丽打工的模特经济公司,告诉他年后就要参加实习了,他打算跟丽丽组织家庭一起挣钱。朱丽丽知道王文琪成绩优异,便鼓动他复习考研,读书费用由她解决。她开玩笑地说:“我这也是在做长线投资,等你研究生毕业,挣的钱肯定更多,我也可以跟着享福了!”就在这天晚上,两人到苏州饭店开了房间,关系也就确定下来。
返校后王文琪全力备考,这年8月,他终于收到南京大学法学院的录取通知。
男友如愿以偿,朱丽丽高兴之余,又为高昂的学费犯起愁来。
听同事说,如果做车模,待遇会高许多。在同行的介绍下,朱丽丽找到一个名叫吴良新的经纪人,请他多多关照自己。
吴良新围着朱丽丽转了一圈,轻描淡写地说:“你的身材不错,不过想挣更多的钱,必须愿意付出才行。”
朱丽丽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爽快地说:“老板叫怎么干就怎么干,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吴良新果真通知朱丽丽参加了4次车展。这4次,他就拿到8000块的酬劳,在日记中她这样写道:
今天笑了一天,脸都僵硬了,象面瘫一样,大家都在笑我;另外站了一天,腿也肿了,路也走不动了;不过为了心上人读研,再苦再累也值。
八月底,朱丽丽拿着自己做车模和产品展示模特挣来的一万块钱交给男友,这些钱正好够他一学期的学费、住宿费。
九月份,王文琪去南京上学了,朱丽丽思恋他的同时,以为他几个月之内不会再向自己要钱了。不料未到月底,王文琪打来电话,说他妈妈腹部绞痛多天,被确诊得了胰腺炎,因为耽误了治疗,生命垂危。
这月公司未安排演出,朱丽丽身上只有2000块钱,她毫不犹豫地打给王文琪,但这只能维持几天的治疗费用。经过前些时与同行姐妹的接触,朱丽丽了解到“付出”的真正含义。无奈之下,她给吴良新打电话,表示自己愿意“付出”。
这天晚上,吴良新安排了一个饭局,饭桌上都是相貌堂堂一本正经的男人,吴良新一一介绍,他们都是各个汽车公司的老总。吴良新说如果能够得到老板赏识,挣钱比车模更多!
几位老板拼命向朱丽丽劝酒,夸她清纯秀丽,模样俊俏。吴良新向她使眼色,朱丽丽于是来者不拒。美酒加咖咖,一杯又一杯。
第二天早上醒来,朱丽丽才发现自己睡在宾馆里边,吴良新躺在她的旁边。吴良新给她五千块钱,并且直言不讳地说他拿了三千块钱介绍费。她拍了朱丽丽的许多艳照,如果她以后拒绝合作,他就把她的艳照发到网上!朱丽丽突然发现,吴良新其实一点都没有良心!
她立即将五千块钱打给男友,接着在日记中写道:我就这样不再纯洁了,但我没有其它办法。为了心上人出人头地,我只能作贱自己。
从此,吴良新又为朱丽丽介绍了各种各样的男人。吃饭场合,朱丽丽好象变了个人,一杯接一杯地猛喝。她只想麻醉自己,心想等男朋友毕业以后,她立即远走高飞结束在苏州的这种生活。
2018年8月,王文琪母亲胰腺炎恶化成为胰腺癌,手术结束后,朱丽丽结清所有费用,然后将剩下的一万块钱交给王文琪,作为他下一学期的学费、住宿费。王文琪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好友小雪劝她:“你傻呀,既然做了这行,怎么还会相信爱情呢?如果有一天王文琪知道你的钱怎么来的,他还会看得起你吗?”
朱丽丽故作轻松地说:“如果他知道,我们就分手吧!”
2021年春节,王文琪带朱丽丽回家过年。王母对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准儿媳百般疼爱,嘘寒问暖,中午炖鸡汤给朱丽丽滋补身体,还催促两人尽快把婚结了;不过王文琪的妹妹王文玉对丽丽却很冷淡。
当天晚上,朱丽丽睡在王家,因为尚未结婚,农村不同于城市,朱丽丽便与王文玉同睡。王文玉去年刚刚考上华东师范大学,由于家境贫寒,进校不久她就傍上了一位卖羊肉的大款李大头。她当然不会真的喜欢大头,只是希望上学期间对方能资助自己,一旦毕业找到工作,那时再另找别人谈婚论嫁。她对哥哥找个模特做老婆十分不满;因为哥哥是研究生,而丽丽不过技校毕业。
王文玉在哥哥房里上网,朱丽丽先睡。她有写日记的习惯,睡前她在日记中写道:妈妈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可我十分担心,以前那些事他会知道吗?有人会告诉他吗?那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能够不让他知道,我宁愿少活二十年……
由于太累,写完这段,她来不及把日记本藏起来,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当她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日记本不见了。
朱丽丽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寻找,原来日记本被王文玉拿到哥哥房间,兄妹俩正在奇文共欣赏呢。
朱丽丽无地自容,她一把夺过日记本,飞也似的回到房中,穿上衣服后,她不顾王母苦苦挽留(王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朱丽丽路上出事),当夜便打车回到父母家里——不是所有顺风车司机都是坏人,司机老谭看朱丽丽孤身一人神色凄惶,一直把他送到老家。朱百战开门之后老谭才放心离去。
朱丽丽走后,王文玉劝哥哥与丽丽分手。她分析道:“丽丽牺牲身体让你成为高级知识分子,还不是为了以后夫荣妻贵?你现在读研,将来肯定会成为社会精英,你怎么能够承受妻子有这样肮脏的过去呢?她身上的污点是永远也洗不掉的,社会舆论、流言蜚语也是永远摆不脱的。我现在跟大头交往,名义上是在恋爱,将来分手也不奇怪,但我毕业以后肯定不会嫁给他!人要脸,树要皮,我堂堂师范大学高材生,怎么可能嫁给李羊肉呢?至少也得嫁给一位教授(教授就应该做接盘侠吗?感觉她更不要脸)!”
王文琪说他早就知道朱丽丽在挣外快,可他急需用钱,所以没有点破。如今还有半年才能研究生毕业,现在分手怎好再向她要钱?
“大头每月给我五千,我先借给你吧!”王文玉爽快地说。
既然学费有了着落,王文琪当即向丽丽提出分手。
很快,朱丽丽发来一条短信:我知道你很难过,分手我不怪你;但我们可以做个普通朋友吗?王文琪怕她纠缠,更怕她索要以前送给他的钱款,也没回信息。
从那以后,王文琪经常收到丽丽发来的微信,有时说想他,有时又说希望他能忘记她。王文琪十分厌烦,有天夜里将丽丽的微信和电话全部拉进了黑名单!
丽丽发不出信息,十分绝望,情人节那天,她在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后,割腕自杀了!奶奶听闻孙女去世,从此不吃不喝,三天后与世长辞;妈妈张玉霞一下子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朱百战嚎啕大哭一夜白头;而王文琪一次都没来过!
丽丽的日记本仍然留着。她没有给父母留下片言只语,却在最后一页写道:
琪:我走了,此刻,我是如此地害怕死亡,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怕你想见我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我了。
假如,我再当面对你说一句:“我爱你”你也会沉默吗?如果来世还是今生的重复,你是否还是这样的不在乎?
今天是情人节,你还是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和你联络不上的日子,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心里有多难受。你让我如何承受心被刀割般的疼?
如果可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我会站在你面前就那样看着你,说一句:我爱你,一直都爱。
如果可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哪天那个给过你记忆的人突然从你面前消失,你会不会对她拥有一些并不多的思念?
如果可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你我不曾相遇,如果没有那些美好的往事,我此刻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心碎?
再次用尽我今生的所有对你说一声:“我爱你!”
希望你经常或偶尔会想起我!当你想起我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小女孩,我们刚认识时的模样。想那些开心的,快乐的往事……
千万不要把我当做坏女孩,我至少懂得安静地走开;即便心中有着万般不舍,我也不会向你乞讨快乐……下辈子我不要遇到你,也不要认识你,更加不要得到你,因为得不到的永远不会失去……
如果哪天你再次遇到一个像我这么爱你的人,你一定不可以不理她,一定不可以不接她电话,一定不可以不回她短信,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丽丽!”朱百战大喊着女儿的名字,可她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呼唤!朱百战紧紧抱着那本记录着女儿血泪史的日记本,不停地流泪……
这年七月,王文琪南京大学法学院硕士毕业,应聘到沿海市法院,成为一名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法官。
王文琪可以不接受丽丽,但你跟对方同居多年,还用了人家几万块钱,至少不应该把对方拉黑!象这样无情无义,又如何当得了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