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爸吃菜喝酒,我妈抱着我弟喂饭,我低着头扒饭,不敢夹菜。
“死丫头这菜弄得这么咸,想齁死人啊?”
我爸摔了筷子,满脸责备的看着我。
我妈怕他吓到儿子,好言相劝“就当是咸菜了,下饭。”
随后白了我一眼,“多大的孩子了,炒菜炒成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我心里委屈极了。
长这么大,我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都是帮爷爷奶奶做一些农活,没怎么下过厨房。
能把菜弄熟就很不错了。
最后,那一盘咸咸的炒白菜几乎是我一个人全吃了。
虽然很咸,但我不敢多吃饭,也不敢喝水,半夜齁的我嗓子直冒烟。
我才十岁,还是要上学的,我爸已经给我找好了学校。
“念完小学就得了,女孩子识字就可以,早点出去打工赚钱,知道吗?”
我爸黑着脸把入学表格递给我,我也只能低眉顺眼的答应。
“这是零花钱,省着点花,以后你弟弟上大学娶媳妇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可不能都让你一人花了。”
我妈给了我一块钱,我当宝贝一样的收了起来。
村里的学校只能念到四年级,所以我爷奶才让我爸妈把我接走。
为的是我能继续上学,也为了让我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他们知道我即使到了镇上也只能上完小学,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难过。
我想爷爷奶奶了。
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才敢悄悄哭泣,脑子里想着爷爷奶奶睡去,再想着他们醒来。
上学后,我依旧是要每天做饭。
天不亮我就起床,给一家人做好早饭,随便扒拉几口就去学校。
中午我是不敢吃饭的,因为我没有钱。
一顿午饭要一块钱,已经俩礼拜了,我妈只给过我那一次一块钱。
我只能在学校水房里不停的接水喝,喝的我肚子里全是水,可越喝越饿。
放学快走到家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邻居小女孩儿。
也不知道她上不上学,她总是一个人在街上晃悠。
头发短短的,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分不出男女,脏的看不清图案。
她从没跟我说过话,我也不敢理她。
突然,我看到她走到墙根处脱下了裤子,站着小便。
我惊呆了,因为只有男孩子才站着小便的,可从她奶奶说的话里边,我知道她是女的。
小便顺着她的腿流下来,弄湿了裤子。
见我走过来,她提起裤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你为什么要站着尿尿呢?应该蹲下,你裤子都湿了。”
我好心提醒,可她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因为站着尿尿的是男孩子,我只要站着尿就说明我是男的,我奶就不会打我了。”
虽然我还小,但我也知道,性别绝不是靠是否站着尿尿就能改变的。
可我不敢说,她的表情很可怕,我低着头往前走,却被她拦住。
她满脸阴沉沉的问我“你卖多少钱?”